郑千橙问他:什么梦?
易水寒:昨晚梦到你请我吃饭,吃的是法国大餐,梦里我饱餐一顿,花了你很多的钱,醒来觉得很是愧疚,就想把这顿饭还回去,郑小姐,您最近有时间吗?
郑千橙回他:有啊。
易水寒:那我们约个时间?
郑千橙单位对面的商场开了家新自助,传单都发到单位楼下了,她感觉那里还不错,于是给易水寒报了地址。
易水寒:周末有时间吗?
郑千橙道:可以。
相亲的后续不一定是结婚,也有可能是交朋友。抱着这个心态,郑千橙搞黄了一次又一次相亲。
大部分相亲对象对她外在以及条件非常满意,对方要不是让她无法接受的,她总会给人再次约饭的机会。但只是约饭。
饭桌上她落落大方,谈吐知性优雅。对方付了饭钱,她都清清楚楚的事后发去二分之一红包,即使她吃得并不多。
郑千橙不贪图蝇头小利,也不让别人贪了她的去。
久而久之的相处中,对方就会明白郑千橙的心意。聪明者好聚好散,事后依旧保持朋友关系,愚蠢者打破砂锅问到底,删除拉黑一条龙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不排斥相亲,她也不接纳相亲。
若真是油盐不进我行我素,面对流言蜚语,她估计自己也支撑不住。
而且即使这样,说她眼光高心气傲的也不少。
只有程二袅才会说她——你都快成仙儿了。
神仙有欲望吗?郑千橙不知道,但她不是神仙,这事儿她绝对清楚。
看见江宋消息的刹那,郑千橙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机。
她去浴室洗澡,褪下衣服的时候看见几天前的藏红花变成了青紫色。
就像是所有事物都有个逐渐衰败的过程,花儿也会落。
她和江宋的关系真正有突破口的时候,关系已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不与女生交流说话的江宋会在众目睽睽下接过她递来的早餐,也会在旁人调侃时看她一眼,那种眼神是非常暧昧的,也是让郑千橙着迷的。
江宋的家庭条件远不及他长相那般出彩,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家庭主妇,典型的普通低产家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江宋的优越外貌与斐然成绩大概就是那个家庭最为欣慰的事情。
而她虽然没有生父,但徐志阳待她如亲生女儿,徐行之之所以叛逆张狂,也是因为从爷爷辈起家庭就富足。更可欣的是,徐行之的爷爷奶奶对待郑千橙视如己出,他们托关系给张曼莉找了份闲暇的正式职工,负责在单位里打印文件和盖章,对郑千橙的教育和培养很是重视。
用徐爷爷徐奶奶的话讲,既然成为一家人,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以后心往一处走,劲儿往一处使。
如此三观端正的家庭,培养出郑千橙自信端庄的性格。不过因为既定事实,她也很会察言观色。
她感觉江宋和她不同频,不仅如此,她觉得江宋和所有人都不在一个世界。
郑千橙喜欢江宋,也没强迫他非要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被放多了鸽子后,小姑娘也确实有些不开心了。
她站在市中心繁华的商业街口,穿一身单薄又干净的小裙子。十月天气,中午太阳高照,下午气温骤变。
郑千橙很失望,也很后悔。她后悔自己穿一身行动不便的裙子,后悔自己没带作业出来学习,后悔自己早就看透了江宋的本性,却还死心不改的等他。
像个木桩,像个漂亮的木桩。
她上了公交车,情绪一直不高。坐到座位上,裙子立马折起来,只能盖到大腿根儿。
郑千橙拿出手机,给江宋发消息,问他今天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来和他约会?
她知道江宋一定能看见,也一定不会回复。
公交车到站停车,开动的时候,郑千橙身边坐下一位长相奇丑无比的年轻男人。
虽然年轻,但并不能给人带来阳光的感觉,反而有些阴郁和猥/琐。
郑千橙察觉到男人有意无意扫来的眼光,顿时双眉紧蹙。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捂着裙子走出过道,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停到后门口,准备下车。
这个站台对她来讲有些陌生,但因为心里不算太好的感受,她决定坐下一班。
然后,那个男人忽然走到她身后,扯着她的包说自己勾到了,推推搡搡着把她从车厢扯到站台。
公交车上有人看到,怒斥那个男人,问他做什么?两人认不认识?
郑千橙非常委屈地说:“我不认识他,他从在车上就蹭我。”
男人竟然骂她不要脸,一手扯着她的包不让走,另一只手竟然要去掀她裙子。
郑千橙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她瞪着男人面目狰狞猥琐的脸,破口大骂道:“你是流氓吧?你有病吧!”
落日余晖下,郑千橙的皮肤被晚霞照得发了光,纤细身条儿处处透露着年轻美丽的气息。
男人看直了眼,猥琐道:“你个小/婊/子。”
下一秒,有人从车厢里冲下来,一脚踹向男人的大腿,措不及防的,男人被踹出去两米远。
郑千橙大叫了一声,心脏砰砰跳动,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