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若有千言万语未曾道出,晨光透过窗户照在二人脸上,似比昨日明朗不少。李客见天明,起身长叹一声,便要与司瑶分别。
众人听罢,皆不可思议,明明只顾饮酒,却还能作出如此对联和诗,正在众人诧异之时,玉簟姑娘突然发话:“诸位稍安勿躁,最终结果将由司瑶姑娘定夺。”说罢便将红笺送上楼去。
酒过三巡,三人面上都泛起一丝微红。司瑶说道:“与二位公子相交真是幸事,通过一番交谈小女子也深知二位公子与其他人不同,但既然定下规则,这终极考验便开始吧。”
李客见司瑶姑娘正出神,没有出声,拉着修明在桌前坐下。玉簟见状,连忙说道:“司瑶姑娘,李公子与修明公子到了。”
可惜春宵苦短,良人难逢。短暂的相遇让街上出早摊的贩子吆喝一声打破。
昨日青华归哪处,
十年悄然漠音尘。
青丝尽染无相见,
了了孤身又一更。
司瑶走向桌前坐下,目光转向眼前的二位公子,一向耐不住性子的修明此刻倒是害羞了起来,慢慢低下了头,而李客却一改往日作风,与司瑶对视片刻,越来越对眼前的女子好奇不已。
“最后一位是李客公子,他的第一联下联为‘吾岂匏瓜也哉’、第二联上联为‘青衣歌罢酒初热’、而第三题的诗为‘瑶台溢彩天河阔,夜露凝光玉桂开。不若群山遥企问,安知仙子下凡来’。”
修明也是慌乱不已,看着李客的淡定的模样更加着急,忍不住问道:“李兄,众人皆乱,为何你如此淡然?”
“第二位是赵东流公子,他的第一题下联为‘我来抱回家去’、第二题上联是‘公鸡打鸣人下地’、第三题的诗没有答案。”
一阵喧闹与埋怨之后,终于到了李客的答案。
修明也不啰嗦,开始答题。李客仍旧自在饮酒。
此间,修明不解问道:“李兄,你这第二题与第三题倒也能理解,这第一题却为何故?”
“各位,现在大家的答案都在我手中,我给大家诵读一遍,请大家确认一下。”玉簟姑娘手持一摞红笺,便按照第一轮晋级的顺序开始诵读。
司瑶示意玲儿也出去。此时,阁中只剩李客与司瑶二人,司瑶此刻才敢仔细的端详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发现李客也是眉清目秀,眉宇间还藏着一股凌人的英气,看上去俨然俊男一个。司瑶看得李客浑身不自在,于是说道:“李公子,漫漫长夜,就由司瑶先为公子抚弄一曲吧。”于是便起身走向古琴开始弹唱。
“经司瑶姑娘斟酌,最终的优胜者为李客公子与修明公子,请二位公子上楼与司瑶姑娘同饮。其他公子也莫要灰心,咱们楼里还有不少好姑娘呢,还请大家喝好玩好。”说罢便引着李客、修明往楼上雅间走去。
听罢众人皆拍手叫好,还有人说半个时辰能写出如此答案,这头名非孙公子莫属。孙一帆听闻,脸上也溢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李客答道:“江湖虽路远,有缘自相见。”
“这世上之人,不外乎一个情字,最难的便是这相思之情,今夜就以相思为题,各作一首诗吧,看谁更懂小女子的心思如何?”
而李客也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告知司瑶,多年的屡试不爽,再加上家中的压力和偏见,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与田家联姻,一系列的事让司瑶渐渐对李客有了好感,两人的遭遇虽说不同,但内心的感受却早已将二人拉近。
李客悠哉回应:“修明兄,此来当享乐,半个时辰皆用来答题可就太过浪费了,修明兄不必理会我,只管答题便是。”
众人听闻忍不住笑了起来,赵东流一脸飞扬跋扈遮掩了尴尬的表情,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创作出来?怕不是强人所难。”
说来李客虽说好在外与友人饮酒取乐,但至今却没对哪个女子中意过,就连自己那田家未过门的未婚妻田凤笑,即便在外人眼中也是大家闺秀、娇丽佳人,若不是两家非要联姻,李客对她也丝毫不感兴趣。更何况那田凤笑专横无理的声名在外。
此时正在思绪全无的修明见状,言道:“罢了,今日有李兄在此,胜出是无望了,修明甘拜下风,还是早些离去,以免打搅李兄与司瑶姑娘的佳话。”说罢举起酒杯与二人拜别而去。
眼看时辰将至,玉簟姑娘走下楼来,提醒道:“诸位要抓紧了,时辰将至,请尽快写好答案。”
说完李客拿起笔,飘逸地在纸上挥洒一番,留下一首诗,作为对司瑶的临别赠言,写罢,扔下笔径直往门外走去。
司瑶站在楼上窗边,望着那个在晨光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自是感伤,转身拾起桌上纸笺,只见那字飘逸中不失力道,很是狂放不羁,再一看内容,诗道是:
昨夜琴声如露重,
垂尽今朝千百丛。
他乡偶客难相送,
对月邀饮自当逢。
司瑶念完此诗,心中念想愈发杂然而生,再望向窗外,早已不见李客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