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辛年勾着扣子的手指微微弯曲,喉结滑动了一下:“好。”
林言看了一眼他已经解完一半的雨衣扣子,提醒道:“扣子。”
徐辛年这才慢条斯理地的将刚解开的扣子又扣上了。
林言又偷偷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这雨并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声响越来越大,只不过在看见徐辛年之后,她心里那点紧张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知道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安心,还是因为是徐辛年才安心。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路窄,二人没有办法并肩走,徐辛年走在前面拿着之前林言手里的那根长棍探路。
林言举着伞跟在他走在后面,走到刚才那条蛇一直不动的地方时,林言都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手电。
还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直到安全的走过那一段路时,她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前面的人一直沉默着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稳当,林言看着他的背影,现在她倒是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一开始想要问得问题了。
徐辛年怎么会在这里?
席卓不是说他不会来这里参加法律援助吗?怎么现在不仅出现了,还来山上找她了。
她晃了一下神,脚不知道踩到了哪里直接滑了一下,她的惊呼声还没叫出口,前面的人就已经比她还快的转过头,伸出了手将她接住,只听咚的一声,林言的脑袋直接撞上了徐辛年的身上,她的手指也下意识的抓住了他所穿的雨衣,感觉自己被撞的脑瓜子有些昏呼呼的。
“撞疼没有。”
脑袋上方响起了询问声,林言吃痛的抬起了头,才发现自己紧紧的靠在徐辛年的怀里,而徐辛年也紧紧将她抱住,防止她摔倒。
“我没事。”林言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她今天怎么做什么都毛手毛脚的,一点也不理智。
此时都已经身处这样的困境,她居然还能分神?
林言默默的松开了徐辛年,后退了一步之后,十分诚恳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带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绪:“走慢一点,不着急。”
林言赶忙点了下头,她走了一步,正好与徐辛年并肩时,旁边的人突然伸出了手横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林言扭过头有些疑惑,只听见徐辛年低声道:“牵着。”
“嗯?”林言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那只横在自己面前的手直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这样走的稳一些。”
“……好,谢谢。”林言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上,徐辛年的手是温热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腕,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反而莫名的感觉更加心安了。
接下来的路程二人都没有说话,人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可林言此时却觉得更加觉得下山更难。
雨势逐渐有些变小了,但他们走的路却还淌着水,她的穿的运动鞋已经彻底被打湿了,路变得更加泥泞还十分的陡,林言根本走不稳,要不是徐辛年将她牢牢的抓着,她早就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他们这样互相扶持着下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听见了一些人的谈话声,以及一大片光亮,林言眉眼松动了一下,侧头问道:“徐辛年,我们是不是要到了?”
虽然他们有手电能够照亮路,但是周边还是漆黑的一片,她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牵着她的人闷闷的嗯了声,他自然也看见了山脚下没有上来的人。
他只是么有想到这路程这么近,他有许多想要打破僵局的话,却根本没有机会让他说出口,便已经到了。
握着林言的手指又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余光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而身旁的人,却在看他握住的手。
她……是想松开了吧?
徐辛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他还不想松开。
“徐律!林言!”
不知道是谁在喊他们,徐辛年看过去,只见那个叫席卓的律师正拿着手电与一群人站在山脚下。
“徐辛年……”
徐辛年听见旁边的人小声的叫了句他的名字,他才如梦初醒般,将林言的手松开。
林言张了张嘴,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消失的桎梏,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了一股子别扭的劲。
虽然她也是想让徐辛年松开,但徐辛年真松开了,她却有点不开心。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开心,于是在心里面默默的唾弃了自己一句。
真是矫情。
因为已经走到了最后的路段,他们打着的手电把路照的发亮,根本不用担忧安全问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下去,只不过走到最后一截路时便有些犯难了。
这离地面大概七八十米的距离,但其实是最陡的,还有些泥水不断的从山上往下面淌,就这样走下去,肯定会直接摔倒在地。
徐辛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相比这泥泞的路,旁边的野草丛倒是要更好走一些。
他微微侧身对着林言道:“你把背包给我。”
林言不解,不过看着徐辛年已经朝她伸出了手,她还是将自己的背包从背上放下,提着肩带递给了徐辛年。
徐辛年踮了一下,沉声道:“在这里站一会儿,我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