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这么理解。”
成岩没回答,朝门外唤了一声:“毛毛。”
“哎!”
“过来帮客人换一下衣服。”成岩吩咐着,“把纹身的效果拍给客人看一下。”
“好嘞。”助理应声进屋,手里拿着李思知的衣服。成岩随之走出了工作间。
对话中断,片刻后,李思知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成岩的办公室。成岩端起一杯水仰起头猛灌,李思知拉了张椅子在他办公桌前坐下。
“纹的图小丫头拍给我看了,我很喜欢。”
成岩放下水杯,用手指蹭了下嘴角的水珠,“你喜欢就好。回去六个小时之内不要碰水,洗澡不要用沐浴乳,每天记得抹药膏,伤口结痂不要抓。”
成岩简洁又干脆地交代着注意事项,李思知继续方才的话题:“怎么样?愿意领我的情吗?”
成岩握着水杯沉默了会,如果是别人,他应该会直接结束这个话题。李思知是他曾经的老师,教过他一段时间的美术,虽然只大了他几岁,但对他有知遇之恩。直到现在,成岩还是会称呼她一声李老师。
于是成岩顺着她的话头问了下去:“什么人?”
“我表弟,跟你同龄。”
成岩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他是做什么的?”
“学校里教书的。”
成岩摇摇头,他高中都没毕业,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不合适。他说:“不太适合。”
“什么原因?”
“或许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李思知笑了:“你怎么年纪轻轻思想这么保守,你以为他是那种之乎者也的老学究?还是polo衫秃头大叔?”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叫江暮平。”李思知郑重道,“很帅,也很优秀。”
江暮平一进院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院子里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满了菜肴,保姆阿姨端着刚炖好的鱼汤从厨房间里走了出来。
“先生回来了?”
江暮平在大学里教书,是教授,保姆阿姨年纪大,思想传统,喜欢按照旧时代对老师的尊称称呼他为“先生”。
“蔡姨。”江暮平打了声招呼。
“哎,快去屋里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今天这么多菜?”江暮平扫了一眼餐桌。
江暮平的父母住在一间四合院里,江暮平走进正房,江母坐在沙发上看图纸,说:“思知今天也过来,说是纹了个纹身,要给我们看看。”
“纹身?”江暮平拎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杯水。
“她向来想起一出是一出,说是熟人给纹的,特别好看。”
江暮平无声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思知一来就把披在身上的白纱披肩脱掉了,她穿了件半露背的连衣裙,脱下披肩能看到一半的纹身,纹身处还贴着保鲜膜,线条周围红红的,沿边有些肿,看着渗人。
“怎么样?姨妈,姨夫?”
江母江父一把年纪,不懂年轻人的审美,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江父只是捡重点的问:“你纹这个疼不疼。”
“还行。”李思知把披肩拉了上去,“纹身师傅技术好。”
李思知的父母在她儿时就出车祸去世了,她的母亲是江暮平母亲的妹妹,她自小由江暮平的父母抚养长大。江父江母向来温良开明,从不左右晚辈的决定,都道“思知觉得好就好”。
江暮平无声地用餐,一点声响也没有,虽然他平时吃饭就是这个状态,今日李思知却有心放大他的存在感。
“暮平。”李思知喊他。
江暮平抬起头来。
“怎么不说话呢,评价一下我的纹身。”
江暮平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开口:“纹的是只虎鲸?”
“你看出来了?”李思知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江暮平夹了一筷菜,“看着像,我挺喜欢虎鲸的。”
“我也喜欢。”
虎鲸是李思知给成岩提的主要元素,除此之外她还提了很多琐碎的要求,成岩最终设计出来的其实是一副形和意都很朦胧的画作。
“有什么寓意吗?”江暮平颇识时务地问了一句,其实他没那么想知道,就是难得看到李思知劲头这么足,觉得很有意思,不想败了她的兴致。
“有自由,有力量。”
江父点头道:“这个寓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