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机械的擦着身子,心里愁肠百结。以前三妹老是敌对她,她单纯的以为她就是心疼家里买她那五百块钱。
刚才的一幕情景,她料定三妹敌对她不仅仅是因为钱,她必定有更重要的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她实在猜不出。
最后无奈叹息一声说:姐只想好好做个农妇而已……
水盆里的水凉着她的小腿了,她才发觉自己洗了太久了。
她擦干净身子,套上睡衣,拉开门赫然看到挺立在院子里吸烟的魏思峰。
他背对着她,直直的立着,黑暗里只看到他嘴边一明一暗的烟头。
他有心事。她料定。
“你回来一会了吧?我洗的久了点,你帮我把洗澡水抬出去倒了吧。”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朝他轻轻的喊。
他把烟头一扔,大步走了过来。
他照样不用她抬,自己端着一大盆洗澡水去粪池了。
他真有劲。她看着他瘦但并不窄的肩膀,薄并不弱的健美身躯,暗暗赞叹。
她不由又想起了上一世那个丈夫孙鹏飞,她嫁给他那么多年,连洗脚水他都没端过一次,都是她亲自伺候他。而且家里家外都她一人操持劳碌。
有一次她病了,不得不求他把煤气罐搬上楼,结果他扛到一半不干了,气喘吁吁爬上来让她下去扛,最后她就挣扎着起来把煤气罐扛上来了。
他还坐在沙发上余怒未消的责怪她让他去扛,说她想累死她……
“睡吧,刚洗过澡站这里干嘛,露水这么重。”耳边响起魏思峰温润的声音。
她这才发觉自己又陷入不堪回首的前世了,悄悄抹抹喜忧参半的泪水,朝他温顺的“嗯”了一声。
她转过身的时候坚定的跟自己说:无论如何我要抓牢这个好男人。
同时心疼的想:我什么时候能抚平他心里的伤,让他过上幸福的日子啊……
他没有去角落里那张床上去睡,而是坐在了他批改作业的桌子边。
这张桌子就在林盈盈睡的床头。
而且,他作业昨晚就改好了。
知道他有话说,林盈盈没有躺下,静静的坐在床头梳头发。
终于,他开口了:“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林盈盈假装并没揣摩他话里的意思,就淡淡的说:“我家虽然是城里,但家庭条件也只是一般,上边有一个哥哥,下边有一个弟弟,父母重点培养儿子,所以我就上了个中专。
毕业后我不满意给分配的猪毛厂的工作,就和几个同学联名请求调换工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居然接到了假调换工种,当我们兴致勃勃的去单位报到的时候,就被灌了药卖到了这里。”
“城里再不济也比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强百倍呀,你……没想过回去吗?”他敢看她,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木头纹路。
林盈盈暗暗苦笑一下,心里说,那我就把我上辈子经历过的跟你说一点吧。
“我们那是个小县城,思想狭隘,感情守旧,再加上又都带着骨子里做为小市民的优越感,看不起农民,又因生活闲适,单调,最爱八卦,搬弄是非。
如果我这个被人贩子卖到偏远农村的姑娘,居然又跑回家了,那我这辈子在我们那个小城,便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而且,我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父母会气的恨不得我死在外面。我嫂子也许会跟我哥离婚,我弟弟会因为我不好谈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