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闻言答道:“正要给爹爹讲呢,侯爷前儿个问起明定出孝后要做什么呢。想是要许一份儿前程给他。但具体是个什么章程,侯爷还没有说。不过,大概可能是外放了。”
王荫堂听后默了一下,过了一会,方徐徐道:“外放也好,出去见识一番,做出一番功绩来,日后就算想回京师,有侯爷给你们周旋,想来也是容易能回的。”
做母亲的关心的当然不一样,王金氏听得玉然他们可能要外放,马上忧心不已:“你们要外放,那得多少年才能回来?那我们不是又有好多年不得见了。”说着,泪水涟涟不止。
玉然看得也心酸不已,还是王荫堂喝止了她:“孩子们上进这是好事,你不要做此姿态。难不成就为了守着我们,天天在家没个正事才好。”
王金氏抹着眼泪道:“我这也是想着日后见面不容易,难受。你当我会不知轻重的阻拦孩子们上进不成。”
两人又絮絮叨叨了一阵儿,见日头不早了,王荫堂忙催着玉然赶紧走。玉然想着自己成亲也没回娘家住对月,现下说不得随时外放,不知什么时侯再见面,就想着让李明定先行回去,自己在娘家住几天才回。
她这个想法一出口,就被父亲断然否掉了:“不可,你今儿个还是赶快跟明定回侯府。侯爷不是有透给明定做事的意思吗,想来这几天就会有音讯下来的,你们在侯府才好安排一二。到时事情定下来,就算要走也没那快的。事情安排好后,你想回来住,再禀过长辈,我们再使玉文去接你也就是了。”
玉然想想也是这个理儿,遂只得依依不舍的拜别父母及姐姐,先回到侯府。
回到侯府后,先去大嫂那儿打了个照面,表示自己回来了。尔后回到畅欣院儿,将娘家的回礼理了出来。
母亲备得很是仔细,连安守院的那几个孩子都没拉下。玉然让杜娟将这些个给孩子的物事拿到安守院儿去。杜娟接过,忙忙的去到安守院发礼物。
过不得一会儿,杜娟就回来了,并说:“她们收到东西都很高兴,大哥儿,大姐儿,二姐儿让我代为谢这奶奶。”
玉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刚点完头,玉然想到了一个事儿,这三个孩子都已三岁了,还没个名儿。之前一直没取,是怕站不住,就大哥儿、大姐儿混叫着。现下已经三岁了,也该序齿了,该给他们取个名儿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叫吧。
想着,就将取名儿的事儿对明定提说了一下。明定想想,也确实该取名儿了。因问道:“你看叫什么好?”
玉然想了想:“大哥儿身子弱,要不,就叫康吧,唯愿他康健成人。”明定想想,这名不错,遂点头道:“那大哥儿,日后就叫源康吧。”
明定接着又道:“她们女孩儿这辈儿不从源字辈儿,都是两个字儿的。长房大哥的瑄姐儿从的是王字旁,庶女不好跟她比肩,都从的草字头吧,大姐儿、二姐儿也徇此例即可。”
想了一想道:“要不,大姐儿叫芳,二姐儿叫芸,你看如何?”
玉然听道:“行,就叫这个吧。”说着,对着杜娟、芙蓉吩咐道:“传下话去,日后大哥儿就叫泽康,大姐儿就叫芳姐儿,二姐儿就叫芸姐儿。让人记住了,可别叫混了。”
杜娟、芙蓉听后自去传话不提。安守院那几个听得孩儿有名儿了,俱是高兴不已。想着如此大事儿,那必得找奶奶谢过才行。遂,约起一起来到畅欣院谢玉然。
进屋时,刚好明定也在。三人眼神都不敢扫的,忙忙得向玉然道过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儿,就急急忙忙的告辞而去了。
见她们如此作态,玉然真是一脸尬然。明定却是闷笑不已,待人走后,明定立马跑过来戏谑道:“诺诺,你看看你,弄得人家都当我是洪水猛兽了,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这下好了,你男人我的行情大跌,你可得赔我。”
玉然有点老羞成怒,白了他一眼:“怎么,人家不看你,你很是不忿是不是?难不成你还想动什么花花肠子不成?”
明定见玉然这样,生怕真的招翻了这个姑奶奶,忙忙得赔笑道:“哪能呢,自从有了你后,我可是连个母苍蝇都没拍过,你可不能冤枉我。”
玉然冷哼道:“现下没有,不代表日后不想有。”明定急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玉然一听,瞪圆了眼睛:“哦,原来,你只是因为不敢,而不是不想啊?”明定听了,限不能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好好的越描越黑呢。
不敢再扯这个话题了,急忙歪楼:“然然,我真是不想,自从有了你,我谁都不想的。我们也不要再扯这个了,你想好了没,如果祖父明确下来我们要外放,那我们要准备哪些物事,现下是否要备起来了?”
见明定如此生硬的歪楼,玉然心中嗤了一下,待还要较真,想想有些事儿,糊涂点儿好,说得太清楚了还是自个不舒服。算了,就由着他歪楼吧。
遂,也顺着他说了:“现下祖父也还没个准话儿,是在南还是在北都不知道,没必要现下就备,待祖父定下来再说吧。”明定成功歪楼,也不再多做言语。
很快,侯爷、侯夫人传唤玉然明定到荣晖堂去。玉然明定当然知道,想是事情已定。于是,二人急急赶到荣晖堂。进得屋内,侯爷、侯夫人俱已在坐,还有那钟公居然也在。
两人上前行过礼后,侯爷让他们坐了。开门见山道:“你说你想去外面历练,我想着你也该去历练历练了,遂,我托人找了个县令给你,可愿去做?”
明定忙站起来道:“孙儿无不愿意,劳祖父替孙儿费心了。”侯爷闻言点头道:“嗯。现下有三个地方可选,你看下去哪好?”
玉然一听,看来,侯爷还是不放心。还待再考验一二了。不知今日叫自己来,是否也是存了一起考校的心。
遂更是集中精神听下文,待明定恭谨道:“孙儿愿闻期祥。”那钟公捻须道:“这三个地方,一在扬州,一在楚地,一在贵州。七爷想去哪里?”
明定一听,有点愣神了,这突然说三个地方让他选,仓促之下要如何回答呢。眼神忍不住偷偷觑向玉然。侯爷他们见状也不奇怪,自家这孙子先前是何样,现在是何样,差别还是甚大的,变化如此之大,这个孙媳妇是功不可没的。
既能将明定扳过来,那平日里少不了作主的。今儿个将她也一起叫来,确实存了考校之心。毕竟这个孙子放出去后,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也不能时时看顾,万一他犯浑,无人劝阻,从而招来祸患该如何是好。虽有幕僚,但如枕边人贤得,那也更便利不是。
妻贤夫祸少,做官必不可少的夫人交往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个孙媳妇,机变伶俐那将会省很多事儿不是
侯夫人因道:“兹事体大,你们两个商议下再回也不迟。”说是这样说,玉然心道,总不能在你们炯炯的目光下跑出去商议吧。
长辈还等着的呢,玉然脑子极速转动起来,后跟明定眼神一交流,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作用还是挺大的,至少玉然的这个眼神,明定秒懂了。
明定一定神,旋即躬身答道:“孙儿想选楚地,祖父看可否?”钟放闻言,先自点头捻须了。侯爷也很满意,看来,这个孙子还算是可塑之才。
侯夫人当然也满意,但她还是很想听听玉然他们是怎么想的,从中也可看看这孙媳妇的心性如何。刚才这个七孙媳妇与七孙子之间的对眼神,她可看的清清楚楚。
侯夫人因此对着玉然道:“为何要选楚地,说来听听?”玉然忙站起来敛身道:“刚才祖父说得这三地儿,都是好地儿。扬州富庶,楚地乃粮仓,贵州虽偏远,但相对来说也好做。”
钟放听后暗自点头,不错,这个七奶奶很是会切重点。只听玉然道:“但,就因为富庶,那扬州必然是各方势力必争之地,关系肯定错综复杂,七爷新手上任,一无资历,二无人脉,做起事来必会处处掣肘,很难做出成绩来。”
“而贵州因贫瘠,想来势力缠绕不多,但此地要想做出功绩却很难,说句实在话儿,七爷此去做县令那也只是个开始,但如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可能不大可能再进一步。”钟放再点头,很好,懂实际,不沽名钓誉。
玉然接着道:“而楚地则不同,那里很适合农耕,因直接银钱没有扬州多,各方牵绊可能相应的会少很多,那做起来就有腾挪的余地。只要搞好农事治学,想来出政绩要比贵州好些。”
侯夫人听完放心了,这个孙媳妇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到这引起利弊,心思机变甚是灵动。且心思明正,该要什么,不要什么清楚的很,也不为了单纯的表现自己无欲而故意就差。
进退很是适当。想来有她时时提点,明定应可能做好。
侯夫人听完对明定道:“你媳妇说得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明定躬身答道:“她说的也正是孙儿想说的,孙儿无甚话说。”
侯爷听得他说完,拍板道:“很好,那就定下来,开春你就去楚地上任吧。”
第六十章
方向已定,接下来就该准备了。现下是寒冬季节的,上任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