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好臭!”
然后,他眉毛鼻子眼睛皱一块去,脸上一副看起来十分嫌弃的模样,
啊啊啊,臭?
竟然用这么亲昵的动作说这么让人难堪的语言,钱烂烂尴尬到要疯了,有那么一刻,她都要剐了老十四下汤头。
过了一会儿,马儿朝前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开始出现稀稀得的几个路人。
“可不可以带我去买件干净的褂子。”她终究是把生气咽下,软声地请求道。
“哼。”老十四坏笑。
然后他又欠欠地道句:“服软了?”
“……”这种被人拿捏命脉的时候,钱烂烂不想开口说话。
老十四也不恼,自顾自地开口道:“哼,你算计我的事怎么算。”
“我哪……”钱烂烂想了想,慢悠悠地说:“哪算计你了?”
“那你和我说说马车怎么就无缘无故地翻了?”老十四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听得出来有些许的愠气在里边。
“我——怎么……知道啊。。。”钱烂烂抱紧了他,手在后头不自然地戳戳,说话一顿一顿的,卡拉卡拉的。
“你不知道?”老十四说:“我记得那天可是你拿着大铁铲敲的,想赖账,嗯?”
“好像是吧。”钱烂烂说:“就拿了几个关键的钉子。”
“咳咳……”老十四声音变得寒冷:“关键的?”
难怪,车轮不跑出去都是个邪!不摔死他都阿弥陀佛了。
“难怪啊,你偏要骑马,就是知道我迟早会翻车是吧?你停在大坑前就是要看我笑话是吧?”老十四不由得心口一堵,难受啊。
“额……”钱烂烂也不知道说啥,巴巴嘴,目光看向后方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身后落下的影子。
良久,她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确实是玩大了……钱烂烂感到……懊悔。
对不起?
老十四一怔,愣着头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听错吧,这厮竟然会软声道歉……有些震撼他。
“我说……对不起。”钱烂烂再次郑重地说了一句。
确定自己没听错,老十四便笑道:“真有你的!”
而后不过三秒,钱烂烂又转折:“哼,不过说来你也蠢!”
“我都骑马去了,你怎么就反应不过来!”
“……”老十四朝前面的道路翻了个白眼,驾马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不想搭理钱烂烂。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马子踏进了一座小城郭,朝人多的街道奔去。
哒哒哒,很快,他们经过之处便扬起了尘土,惹得贩子买客怨声载道。
“我们要不要下马?”摇了摇老十四的手臂,钱烂烂担忧道。
老十四根本就没把杂碎声放心上,“不用。”
“你平日里不是猖狂惯了么,怎滴,还怕这些刁民?”
钱烂烂把身子从他怀里挪出来,坐正目光向前方看去,道:“你没听过一个罪行吗?”
“什么?”老十四问。
“当街纵马,是为寻衅滋事罪。”钱烂烂很严肃地说:“也就是扰乱公共秩序。”
老十四一听,笑了:“呵。”
“我十四爷用怕这种罪名?”说完,他便扬起鞭子朝马后甩去,抽的马泪都难抑制,哒哒哒,马蹄像踩在光滑的平面上毫无阻力朝前飞去。
“哇——”这一措不及防的动作,钱烂烂尖叫,惊恐地趴下身,抱紧了马脖子。
“老十四你是疯了吗?”
她身后只是传来大笑,钱烂烂感到头皮发麻。“哈哈哈……”
“会不会有城管哪。”她嘀咕了句,抱着马脖子的她目光一直朝后延伸至后边鸡飞狗跳的街道。
她心想老十四一定是疯了。
马儿一直纵横了几个街区,大概是动静闹得有些大了,有人告到县令那边。
这不,前边就来了一对黑衣的捕快,他们手放在腰旁的剑柄上,面目黑煞。
一看就来者不善,钱烂烂心口绷紧了,老十四还是不知道收敛,驾马的动作一点作缓的势头都没有。
“快停下啊!”伸手拉了拉老十四那开–衩的褂子条,她催促道。
“怕个屁,你还是钱烂么?”老十四嗤笑:“怂包!”
说罢,他便狠摔了一鞭子下马,那马儿也是个勇气可嘉的,就为了活络伤口,猛劲儿朝前边冲啊。
我——靠,这厮是不要命了。
钱烂烂看的眼急了,好怕前边的剑刷的一下统统亮出来,朝她捅来。
前边的巡捕大队见人狂悖至极,立刻亮出了剑,“狂贼,速速停下。”
“嗯啊——”口中哼声,老十四对着不知死活的小捕快很蔑视,嘴角轻笑,呵呵呵。
随后,他又骂了句此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趴着的钱烂烂:“怂包!”
钱烂烂可不管他的骂声,只担心前边锋利的刀刃,急得都要哭了:“快停下来啊!”
老十四这可不管钱烂烂趴前面什么表情,他一甩鞭子便勾起一旁一个老妪的一篮子鸡蛋。
嘴角一笑,他得意洋洋,手上的鞭子便是一甩,鞭子上的鸡蛋如子弹哔哔哔冲那些个光溜溜的脑子上砸去。
现场霎时一个混乱。
罢了,他又大笑:“哈哈哈哈……”
好吧,这也算是阶段性胜利了,至少他们有机会从这片混乱中冲过去。
可是……
钱烂烂正打算侥幸时,那些个人便举起了长剑,银光闪闪,很晃眼。
草,这不是彻底性的胜利,这是把狗给惹毛了,钱烂烂心中大悟,痛恨哪,一掌就朝老十四腿上拍去。
“要死了!”尖叫一声,她便从马脖子上睁挣开,转身变扭地抱上老十四这个疯子,她可不敢直面那些亮晶晶的刀子刺面而来的场景。
“呵呵……”老十四依旧是蔑笑。
钱烂烂心都要跳出来了,好怕前边的剑朝她后背捅来,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老十四后背上的肉。
好疼哪,老十四心叫。
眼见着身后的小贩走夫以极速朝他们远去,钱烂烂就感觉那长长的尖锐的利剑正极速地逼近她的后背。
惊恐极了她!
突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一个问题,老十四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捏?
仔细想想,好像是……
那些剑怎么插都插不到他的心脏吧?以她这种拥抱姿势恰好保护住了他身上最致命的部位。
靠,到底了还是她傻咧咧地在用命保护这个不要命的,啊不,是不在乎她生死的疯子。
不行,她要扭转劣势,总不能拿命陪他疯吧?
钱烂烂觉得不值当!
说时迟,那时快,钱烂烂当下反应过来当下就要改变困局。
她从马镫上抽出脚,手抱着老十四的窄腰,在那疯速中她管不住害怕的砰砰砰跳的小心脏,腿脚麻利地旋转了一周,直接绕到老十四身后。
“你疯了吧?”这时,轮到老十四惊叫,要不是他驭马术好点,老十四都怕了,怕他要被钱烂烂这厮连累人仰马翻摔死。
他说这话的瞬间,钱烂烂便安稳地坐上了老十四身后没有马鞍的地方,摇晃的马体迫使她不得不抱紧了老十四。
只是吧,她以为这么做就能免去一灾了,可终究是算漏了,老十四根本就没打算从前边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