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檀懒得再和没有价值的人费口舌,干脆利落地叫佣人赶出去。
“云若檀,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叫嚣的声音逐渐远去,云若檀还坐在原处,继续喝茶。
茶水下去半盏,另一个人踏进门。
“你就一个人回来了?”
云若檀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盯住他。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齐悦淡然地反问着。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早就说了,你和秦桃夭生一个孩子,怎么还会有今天的局面。”
在她眼里,所有人不过是一方小小棋盘上的棋子。
最重要的那枚棋子,却总是没有认识到,他被人摆布的命运。
或者不想被人摆布,那就只能变成和操盘一样的人。
没有别的路,只有两个极端的选择。
齐悦抿住嘴唇,忽然拎起桌上的那把茶壶,冲云若檀的头顶全部浇了下去。
水流浇得云若檀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她仍旧笑着,“你终于忍不了了?”
“……我不想和女人真的动手。”齐悦的声音很冷,“告诉我那个孩子的下落。”
“我的建议是,除非你杀了我,我死了,你自然就可以掌握这家里的每一件事。”
“你还记得我们名义上的那个父亲吗?你不是也觉得他很可怜想要他解脱吗?”
齐悦便回忆起来这件事。
他去见过那个男人。
在一个小小的逼仄的房间中,能接触的只有一点点天光,疏于照料令他痛苦万分,却又不至于让他死去。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正常幸福的人。
所以也不会允许正常的幸福存在。
云若檀最初的恨意,便来源于此。
她身上的烙印便是经年冲刷,依然不能根除。
“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了。”
云若檀漫不经心的话语仿佛是一种引诱,“我那些墙头草一样的下属,一定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齐悦的眼睫轻轻颤动,忽而出口讽刺,“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杀你?因为你其实也是不敢反抗的懦夫,对吗?”
“云若檀,你朝我发泄,不是嫉妒也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云若檀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过去的经历永远存在。
哪怕她现在是云家说一不二的人,对比于齐悦有幸脱离苦海的灿烂人生,那个年幼时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也永远存在,那个不敢逾越的名为父亲的大山亦永远存在。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破防松口,是吗?”
“我可没这么想。”齐悦矢口否认,再没有什么鄙夷厌恶,有的就是那点淡淡的悲悯,“我理解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孩子的下落,你爱说不说,但我明确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齐悦随意地扬扬手,“照宋家现在的地位,还有如日中天的向家,你要怎么找到又一个和白家一样的跳板?”
“所以,我也不必再受你的威胁,合同结束后,我会重新回国内发展。”
齐悦缓缓说着,“毕竟,你也不会真的杀了我——你连最恨之入骨的父亲都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