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爱的她心头发软,想要抱一抱他。
乔纱想了想,伸手将扎头发的黑色头绳摘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不是我牵着你的手时,你就不会失控吗?”乔纱拨着头绳对他说:“就当这是我的精神体,我套住你,给你不听话的精神体套上项圈,它很听我的话,一定不会失控。”
他愣愣的看着腕上她的头绳,黑色的,上面有一粒珍珠。
项圈,她给他的精神体套上项圈,让他容易失控的精神体乖乖听话。
那头绳上染满了她的气息,就像她一直牵着他一样。
她牵着他,他就不会失控了。
好像,是这样的。
那扇大铁门,吱呀呀的打了开。
他被那声音惊扰的动了动,乔纱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腕,伸进他的手指之中,和他十指交握,掌心贴着掌心握在了一起。
他的心思全被她的触碰吸引,不自觉的忽视了那些声音,忽视了急匆匆走过来的人。
直到那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和乔纱说起了话,他才反应过来。
是他的外公。
他拄着手杖站在他的几步外,没有让任何人跟过来,像是怕惊吓到他一般,没有过多的靠近,声音也放的很轻很轻。
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红了一圈。
“小隐别害怕,外公不过去,不过去。”阮思敏眼眶酸热的望着自己的外孙,不敢过去也不敢大声,他很清楚该怎么和所谓的非人类相处,因为他的女儿就是。
她变的极其敏感,一点声音也会让她受惊害怕。
她害怕被触碰,任何人靠近都会让她惶恐不安。
她可以感应到周围所有人的情绪,有人烦躁她也会跟着烦躁不安。
这些他都懂。
所以他在跑出来的时候,做好了准备,平复心情,想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要惊扰到小隐。
可是他看到小隐已经那么高了,他突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小隐了,因为每次见小隐,小隐总会失控。
或许是他让小隐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之后他就不敢再去看他。
他做梦也不敢想,小隐主动站在了他面前,平静的站在他面前。
“小隐长的这么高了……”阮思敏说出口,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如果他的女儿还在,一定很开心,小隐长的很高,很帅气,很像她。
乔纱握紧容隐紧张的手,温和的对阮老爷子说:“小隐出来走走,路上想来看看您和阮夫人。”
她猜容安宇一定已经打电话和阮家人说了,容隐跑了,让阮家帮忙找人。
“好好。”阮思敏忙抹了眼泪,往后退,“你外婆今天早上还在念叨着想去看你,她听说你来了,非要坐轮椅出来。小隐你别怕,外公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这栋大别墅里原本就没有许多人,在阮宜分化之后,她害怕人多,阮老爷就把大部分佣人都辞退了,只留下了阮宜熟悉的几个老员工。
乔纱看了容隐一眼,他没有在抗拒,他也在看着他的外公,或许他只是害怕失控会伤害到他们,让他们失望。
也或许,他不知道该如何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没有人教导过他,该怎么与人相处。
他拘谨无措的牵着乔纱的手,跟着她走进那栋别墅,他已经记不清太小的事情了,可别墅里的许多地方让他觉得熟悉。
安安静静的别墅,青青的草坪,好像母亲小时候扶着他在那里学习过走路。
在往里走,他看见回廊下还摆着母亲的画架,画架旁是他小时候坐过的儿童椅。
他小时候,也像正常小孩儿一样,被期待着好好长大,是不是?
他跨进客厅,看见坐在客厅轮椅里的外婆,外婆原来已经这么老了,他记忆里外婆头发是黑的,穿着得体的旗袍,耐心的教他写字、用筷子。
“小隐。”外婆张口叫他,什么都没说就哭了。
他站在那客厅里,看着墙上的照片——是全家福,上面有外公外婆,和他的母亲,他被外公外婆抱坐在膝上。
所有人都笑的很开心。
直到,他害死了他的母亲……
“小隐。”
有人轻轻叫他,他冰冷的手背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了住,他垂下眼看见正在望着他的乔纱。
她在叫他,她抚摸着他的手背,语气平静又温柔的对他说:“你不是要替我找消毒水吗?”
他像是被从那股快要压倒他的情绪中拽了出来一般,垂眼看向乔纱的脚。
是了,他要给她找消毒水,要消毒。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房间里的两个老人,脱口叫了一声:“外婆……”
叫完之后,才又想起他好久没有叫过他们了,一时之间尴尬的喉头塞了住。
轮椅里的阮夫人却哭的更厉害了,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再见外孙,还能听他叫自己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