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师父啊?”翠翠还没醒过神来,坐起来迷迷瞪瞪的问。
乔纱却说:“别问那么多,人家师父既然好心捎带咱们一程,就快些收拾。”
左右跑不了,那就跟着他,他有那么多人手,跟着他反倒还安全,他总会尽力逃脱谢兰池,况且他即有人马,还熟悉地形,比她自己带着翠翠跑好得多。
翠翠利落的替她挽了简单的发髻,挎起几个包袱,扶着她出了禅房。
天际才刚刚露出一些鱼肚白,朝霞披在山脉上,入了秋的山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只有一辆马车。
乔纱站在尼姑庵门口,看见山中小路上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一个车夫打扮的高瘦汉子戴着草帽,拉着马车。
没有其他人,之前她在禅房里看到的黑衣汉子全都不见了,是在暗中跟着吗?
这样确实目标小一些。
“请上车吧,夫人。”干瘦的车夫在草帽下对她一笑,打开了车门。
她瞧见坐在里面的人,身上穿着粗布法医,腿上盖着毯子,头上戴着一定青纱遮面的斗笠。
和古代剧里的不一样,这青纱厚的一点人影也看不到,长长的垂在他的胸口,连男女也很难看出。
“只有一辆马车,委屈夫人凑合凑合。”高瘦的车夫说话总带着笑,十分客气。
乔纱扶着翠翠的手上了马车,又拉她也一同上来,她靠着翠翠坐在旧太子的右手侧。
马车辘辘的奔驰过山中小路,也不知道去往哪里。
乔纱什么也不问,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翠翠也没睡醒,被马车晃的没一会儿就靠着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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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翠翠再醒过来,马车已经停下了。
翠翠迷迷瞪瞪的跳下马车,看着附近没回过神来,“这、这是到了哪里?”
看起来像个小村子,可四周被高高的山环绕着,像是竖起的高高围墙,扫了一圈根本没找到村子的出入口。
乔纱跟着下了马车,环视着四周——绿树如茵,山峰层叠起伏,这里像是陷进来的盆地,建起了一间间屋舍,还有开垦出来的田地,一只大黄狗趴在路边盯着她们看。
风很凉,炊烟袅袅又很寂静。
避世之地,还是旧太子会找地方避难。
“怎么回事?”乔纱佯装惊讶的扶着翠翠震惊,“不是要将我们放在大路上吗?这里是哪里?”
高瘦的车夫笑着与她说:“大路被官兵封啦,咱们只能在这里避几日,夫人放心,这里安全的很。”
翠翠抱紧她的几个包袱,紧张的拉着乔纱急道:“那怎么能行,这里是哪儿我们都不知?我们住哪儿?万一、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
高瘦的车夫嘿嘿一笑,拍开了一扇木门。
里面出来一名穿黑衣的高壮汉子,正是今早抱着旧太子下马车的那人,他推着木轮椅出来,也不瞧她们,径直将马车里的旧太子抱下来,安置在了木轮椅里,推着他进了那间屋舍。
“请吧夫人。”高瘦车夫请乔纱一同进去,他本以为这位娇滴滴的夫人要闹一闹,问一问,说不准还要掉几滴眼泪,毕竟是将她“拐带”到了一个完全封闭陌生的村子里。
可这位夫人什么也没说,直接拉着她紧张的小丫鬟,进了院子,扫了一圈发表意见说:“倒是干净。”
一副对这院子还算满意的主人样子。
高瘦车夫新奇的笑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落入虎口”了吗?
小院子收拾的干净,只是房间还是简陋了些,除了厨房、茅房,拢共就剩下两间卧房。
一间简陋的跟茅房没差别,那高壮的汉子就住这间。
另一间一看就是精心收拾过,青砖铺的地面,床和桌椅板凳全是新的,还放了去味道的草药。
旧太子被推进去,安置在了铺好的干净床榻上。
“那我们夫人住哪里?”翠翠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和那位师父一起住吗?”她只以为那位师父是个女尼姑,所以想着和那位师父一起住还安全些。
高瘦的汉子却笑着说:“那可不行,贵人要好生休养,除了他的房间,剩下的随便夫人挑。”他一一指过:“这间是我和平安住的,我们是不介意夫人和这位叽叽喳喳的妹妹一起住……”
“你想什么呢!”翠翠立刻凶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高瘦汉子也不恼:“那就只剩下厨房和茅房了,夫人要选哪一间?”
翠翠气的脸色青白,夫人怎么能住厨房和茅房!这人摆明了是在戏耍夫人,羞辱夫人!
这就开始了吗?
乔纱不恼,瞧着房间里床榻上的一袭身影,这是要开始戏弄她,折磨她了呀?
就这?
“我和两位一起住吧。”乔纱和颜悦色的对高瘦车夫说:“我这个人,最不怕男女有别了,不然也不会和你们贵人同睡一张榻。”
高瘦车夫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房间里的人,这女人怎么知道贵人是男的?
房间里被唤作平安的汉子也诧异的看向了榻上的贵人。
贵人还带着斗笠,歪靠在榻上,听见那位谢夫人温温柔柔的说:“只是两位晚上睡觉注意点,我之前在睡梦里,隐隐约约梦见自己杀了两个人。”
这个女人,果然也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