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错,顾安那脓包盯上了她,她不引诱,顾安也会对她下手。
“倒不如我顺着他的意思,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该碰。”乔纱遗憾地说:“可惜我力气不够,不然如今他家老太太该为他哭丧了。”
她在他面前还真是毫不掩饰,她的恶毒。
“你可知,他从小长在顾家老太太身边,眼睛珠似的宠惯,你若真杀了他,顾家老太太不会饶了你。”谢兰池与她说。
她笑了一下,拿着一把簪子回头看他,“这不是有你吗?你怎么会舍得让别人杀了我呢。”
她的语气暧昧又得意,仿佛吃准了他一般。
谢兰池的话竟被她堵了住。
可她又说:“即便你不来,也有别人来救我。”
他连心中也跟着一堵,讽刺道:“你以为顾泽会救你?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枚棋子。”
她摇着簪子笑了,笑得甜蜜,“即便是棋子,也是一枚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下的棋子,不是吗?”
谢兰池看着她,不言答,她何时开始变得这般聪明,会算计了?只是重生就足以让她“开了窍”一般吗?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聪明、病态、肆无忌惮却又说不清的光彩照人,这光彩在她每次作恶之后,格外的动人。
就像她此时此刻,穿着血迹斑斑的衣衫,散着发朝他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轻轻问他:“若是我真被顾安欺辱了,你会开心吗?”
他会开心吗?
谢兰池看着她,她的衣衫带子断在两侧,衣襟散着,露出单薄的里衣,是顾安干的吗?
顾安碰到她了吗?碰了哪里?
他的脑子里,是暗卫与他禀报时说:“夫人说,他若是跪下学狗叫,就赏他亲吻夫人的脚……”
她说这话时该是什么表情?
他想象不出,他只知在听到这句话时,他心中窝着一团火,他既觉得顾安该死,也觉得她该死。
就像他从前听说,她和男人私会被在林子里撞见一般,他恨不能杀了她,毁了她。
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她与那男人偷情时会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放荡的、羞涩的、还是娇怯怯的?
他知道她是一个放荡、恶毒、下作又没有真心的女人,他可以折磨她,毁掉她,惩罚她,让她痛不欲生,可他无法容忍其他人碰她。
尤其是顾安这样的货色。
若不是为着顾泽,今日他一定要了顾安的命。
“你一定很开心吧。”她又笑了一声说:“就像你给我喂下回春丹,让其他男人,让狗来糟蹋我一样开心。”
谢兰池愣了住,他被她这句话戳破什么一般,忽然想起,他在重生之前,在上一世,将她与李容修关在一起,回春丹、她的奸夫……他那时作践她、折磨她,心中畅快极了。
根本不像此时此刻,无法忍受其他人碰她,作践她。
他、他变了?
他什么时候改变的?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改变。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脸,心中掀起一层层黑浪,将他的仇恨搅动得混沌不堪,他看不清自己,他不明白自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了?
“怎么?你脸色这么差?”乔纱望着他变得苍白的脸,关心地问:“你还在发烧吗?”她朝他伸出了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他突然畏如蛇蝎一般,“别碰我。”挥开了她的手,急退半步,撞在躺椅上,几乎站不稳地摔进躺椅里。
躺椅被撞得“嘎吱嘎吱”摇晃起来,就像他胸腔里一颗被摇晃,被撞动的心。
别碰他,别再装作关心他。
房间里很静。
乔纱站在他的面前,收回被挥开的手,看着他垂眼站在那里,一缕黑发散在他的脸颊,看起来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伸出脚,轻轻抵住了摇晃的躺椅,令它停下来。
她要它晃时它就晃,她要它停时,它也得停下来。
她再次朝谢兰池伸开了双臂,歪头轻声问他:“那你还要不要帮我穿衣服?一个人,我不会穿。”
她确实不会穿这古代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光是腰带她就不会系。
谢兰池抬眼看住了她,心中的浪潮令他没有办法平静地注视她,他是想离开,不想再与她说任何话。
可门外,顾泽去而复返,敲了敲门在外说:“谢大人,我有话与你说。”
有什么话,顾泽不过是不想他为她更衣吧。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也摇动了顾泽的心,让顾泽一再护着她。
他说不清心里一浪浪涌起的情绪是什么,泄愤一般,伸出手将她一层层的衣服一起扯了下来。
衣服全掉在地上,她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却吃痛似的侧了侧头,低低叫了一声,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的指尖缠着几根扯掉的黑发,是她的黑发。
她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右耳,恼怒地瞪向了他。
他这才看见,掉在地上的一枚石榴红的耳坠,那是她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