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的难受。
明明他告诉过自己多少次,不要再和凌祉有瓜葛。
但如何能放得下,自己曾经真真深爱过的一个人呢?
他还是没耐住心底的悸动,出言问道:夜昙,你到底想做什么?
即便是他已尽全力控制自己的音调,可颤抖中仍是带着祈求。
祈求夜昙放过凌祉。
夜昙倏地松开了手。
凌祉一袭白衣,便如一只折了翼的蝴蝶从高处跌落。
萧云谏翻动手腕,用风力织成一团风网,妄图兜住凌祉下落的身子。
但夜昙却是弹指一动,就在落地的一瞬间,散了他的风网去。
叫凌祉在萧云谏来不及再反应之时,狠狠又重重地撞在地上。
凌祉的脊背陡然冲击在了坚硬的石砖上。
之前已是近乎于陷入昏迷的他,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
穿刺般的疼痛一瞬间爬满了他的身躯,让他顿时眼前一片虚弥。
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脊骨已经全然断了去,刺进五脏六腑。
让他的嘴角唇边、甚至鼻腔都呛出鲜血来。
从那般高的位置跌落
若不是他是个修为颇高的灵修堕魔,恐怕现下早已魂归西天了。
可即便是他身上入骨钻心的疼痛,他仍是只念着他的阿谏,口中唤着萧云谏的名字。
便是爬出一条血路,也要到萧云谏的身侧。
凌祉!
萧云谏便是眼睁睁地看着凌祉落地。
他并不比凌祉好受。
是他没有救下凌祉来,才叫凌祉遭了此般。
他急忙从怀中包裹中,掏出那一直搁在身上的灵草。
也顾不得如今是否在和夜昙两军对峙,急急地到了凌祉身侧。
将灵草都碾碎了,塞进凌祉口中。
这才见凌祉伤口好了许多。
他听传闻中所言,夜昙也并不是什么暴虐成性之人。
只是闻名不如见面,他又如何得知,夜昙竟是这般心狠!
凌祉就像是破碎了一般,他能摸得到的地方,骨骼皆是断裂。
即便是有了灵草,也好不全部。
萧云谏源源不断地神力输送进凌祉的身子里,替他一点点地治疗着。
他大汗淋漓,终是松了口气。
好在凌祉还活着。
夜昙也没阻止萧云谏的举动,只是撇撇嘴,也凑了上来。
他眼巴巴地瞧着萧云谏,状似委屈极了地说道:阿谏,我喜欢你的,可我偏生不喜欢他。我从前瞧着你也不喜欢他,便想着替你解决了这个总是缠着你的累赘的。阿谏,你可莫要怪我呀!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
愣是叫萧云谏一时间都寻不出来辞藻反驳。
他是不喜欢凌祉缠着自己。
可他也不过只是不喜欢凌祉一直缠着自己罢了。
夜昙见萧云谏一直不言语,又痴痴地笑了起来。
他道:阿谏,他不是伤过你吗?你缘何还要护着他。若是换了我,将他挫骨扬灰,也不为过的。还是说
你还喜欢着他?
萧云谏顿在了原地。
一时间竟是惶惶听不见耳畔的声响了。
他还喜欢凌祉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夜昙会不会有点恐怖
谁会想到一个绿茶,忽然变成这样了呢!
第106章 要挟
萧云谏头昏昏沉沉,却是什么都不清楚了。
他怔怔地看着凌祉。
他以为过了许久。
可不过须臾。
他便正了神色,说道:我喜欢与否,恐怕也与你无关吧?
他刻意忽略了凌祉脸上一闪而逝的期待。
而后又缓缓成了失落与难过。
不过存在一瞬间。
凌祉便又换回了平日里对着自己的浅笑神色。
萧云谏别过头去,正色地瞧着夜昙。
他道:难不成,我言说喜欢他,今日妖皇就将一切实情原委都告知于我?还是说你只想要听我说不喜欢?
夜昙眯起眼睛,娇媚地笑了笑:倒也不是如此。若阿谏你说喜欢,我便得杀了他,不然我定是要嫉妒死了的。
萧云谏呵了一声:那若是不喜欢呢?
不喜欢便更要杀了呀。夜昙一挑眉,眼眸间尽是风华绝代,你都不甚在意他,那我留他作甚!
左不过是难逃一个死字。
凌祉如今看清了局势。
他的伤势颇重,就算哺入了灵草,也不过痊愈了少半。
他用灵力尽力修补着自己断掉的脊骨。
即便是如今萧云谏撇开了与自己之间的干系,他照旧不能让萧云谏因着自己,而被牵连。
他不能做阿谏的累赘。
萧云谏被夜昙的话语惊得打了个寒战。
从前他是知晓夜昙这个人的,传闻中他虽是颇有手段,可并不残暴。
也算得上是个明君,引着妖族到如今鼎盛时期。
可如今见了,却又怎会是这般的模样。
让人不寒而栗。
萧云谏目光错开了一瞬,忽而有些恐惧去直视着夜昙的眼眸。
即便是夜昙如今一直对着自己和声细语又眉目含笑,可他只觉得夜昙比夜叉鬼还要可怖。
他惶惶问道:便是他只有死路一条?
夜昙摆摆手,凑近萧云谏。
他身上是昙花独有的花香,沁人心脾又勾人心魄。
萧云谏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有些头昏脑涨,甚至有些迷糊了视线。
猛然捕得一丝清明之时,他狠狠地将指甲尖掐入了自己的腰侧。
深到出了血来。
有疼痛作伴,他才没有迷迷糊糊就落了夜昙的圈套去。
如今他们倒是调换了位置
夜昙坐在高台之上,俯瞰着整个宫殿。
而萧云谏半蹲在凌祉身边,将脊骨仍是没有愈合的凌祉,搀扶了起来。
萧云谏不与夜昙对视着,只是稍稍偏头。
作得仍是他刻在骨子里的骄矜劲儿。
夜昙一合掌,立马笑道:当然不是,他自然也是有活路的。我嘛从不做那种逼着人去死之事。阿谏,你可是想听听,他如何才能活?
凌祉深知夜昙若是说了,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词的。
他哑着嗓子,近乎于恳求地对萧云谏:阿谏,不要听他的。
萧云谏却没有理会他。
心中却暗骂了凌祉一句,真当自己活得命长了。
连有个活命的机会,都要为了自己而不顾了吗?
他正了神色,扬起下颌。
目光仍是散散,落不在夜昙的脸上:洗耳恭听。
夜昙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浅色的唇咧开,说道:那自然是简单的。我只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