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江淡声道:他早就喝醉睡觉去了。
哦祁殊嘟囔道,那他干嘛管我喝酒,他管得着吗?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点点微弱的月光照进屋里。顾寒江垂眸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他帮祁殊脱了外袍鞋袜,扶上床躺下,便想要离开。
刚走出两步,忽然又听得床上那人开了口。
难受
祁殊很少喝这么多酒,此时多半是酒劲上来了,又头疼又想吐,抱着被子委屈地缩成一团。
顾寒江闭了闭眼。
见没人理会,祁殊甚至在床上打起滚来,一会儿说自己头疼,一会儿说肚子难受,哼哼唧唧的,大有要这么折腾一晚上的意思。
顾寒江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回到床边。
他弯下腰,冰凉修长的手背轻轻覆在祁殊额头上:哪里不舒服?
祁殊忽然伸手拉了他一把。
顾寒江猝不及防被拉上床榻,祁殊一翻身,直接趴在了对方身上。
祁殊双手按在顾寒江胸膛,低头笑嘻嘻地看他:师尊,抓、到、你、了。
顾寒江偏过头,阿殊,放开。
不放。
非但不放,还手脚并用缠在顾寒江身上,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师尊,你不会以为拒绝了我一次,我就会善罢甘休吧?祁殊的声音从他怀中闷闷传来,我都坚持这么多年了,说放弃就放弃,那我多没面子?
他明明喝了一晚上酒,身上却没有多少酒气,只有淡淡酒香。那味道细密地笼在顾寒江身上,竟也让他沾染了几分醉意。
顾寒江眉宇柔和了几分,低声叹道:你这样是何苦。
原本还在他怀里小声嘟囔的人停了下来。
祁殊抬起头,在黑暗中看向顾寒江,眸光闪烁着点点微光。
我也想知道。
他说:何苦呢,师尊永远都不可能接受我,这样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
顾寒江搂着他的双手忽然收紧。
可是我就是喜欢。祁殊道,见不到很惦念,见到就很开心,尤其师尊那么冷若冰霜的一个人,却只待我一人好,我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想要开心也有错吗?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
没有。顾寒江嗓音略微低哑,他抬手抚摸着祁殊的头发,轻轻道,你没有做错什么。
祁殊继续小小声问:那师尊还会生我的气吗?
舍不得。
哪怕知道他这一整晚都在故意和他闹脾气,顾寒江也气不起来。
到底是舍不得。
那师尊能不能与我说实话?祁殊忽然直起身,摇摇晃晃地在顾寒江身上摆出个居高临下的姿势,能不能别骗我了?
顾寒江实在不理解醉鬼的逻辑。
上一句还在说东,这一句就开始说西。
可祁殊眼眶还红着,头发微微散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是万年的冰雪也要消融了。
顾寒江问:我骗你什么?
你就是骗我。祁殊固执道,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分明很介意我与其他人走近,分明
他顿了顿。
黑暗的屋内寂静无声,就连月色也不知在何时被云层笼罩。祁殊在黑暗的遮蔽下低头,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你分明也想吻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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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祁殊缓慢低头。
或许是有意为之,他的动作很慢,比上午那次要慢得许多。那双眼眸里终于不再躲闪,也没有犹疑,满满当当,全是几乎要满溢而出的炽热情愫。
就在即将触碰到另一双唇瓣的时候,顾寒江忽然一偏头,祁殊的嘴唇从他侧脸轻轻擦过。
祁殊顿住了。
别闹了。顾寒江闭上眼,轻轻道。
为什么师尊总觉得我在闹?祁殊的声音紧贴着他耳朵响起,很低,很轻,也很委屈,将一颗真心捧给你,这叫闹吗?
如果闹一闹能让你相信我的真心,那我便闹了。
顾寒江搂着祁殊的手臂稍紧了紧,又松了劲。他轻轻将祁殊推开,自己坐起来:我们师徒一场,不该
祁殊拉住他:那师尊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师徒,就可以吗?
顾寒江藏在衣袖中手指颤了颤。
如果顾寒江背对他,像是嘲弄般笑了笑,没有如果,阿殊。
他的声音低哑,抬手覆在心口处,轻轻咳了两声。
须臾,祁殊才听见他下半句话,轻得几乎淹没在黑暗里:我又何尝不想
他的话没有说完。
屋内凭空扬起一阵微风,微风散去,顾寒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祁殊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
他在床上盘腿坐起,徐徐运转灵力,周身的酒气也跟着散了个干净。
喝酒时便以仙术控制,事后再运功排解酒意,这么简单的伎俩,凌霄仙尊竟然没看出来。
这心思得乱到了什么地步?
还说不是骗子。祁殊散尽酒意,倒回床上,但心情看上去似乎还不错。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从怀中摸出那枚小狐狸玉坠,嘴角扬起一点浅浅的笑容:终于也被我骗到了吧。
.
翌日。
祁殊今早起床起得稍晚,待他磨磨蹭蹭梳洗穿戴好,来到前厅时已经日上三竿。
陆承远和顾寒江早已在前厅喝茶等候。
见他出现,陆承远豁然起身:祁殊,你还在胡闹什么?
祁殊不悦:怎么和师兄说话的,没大没小。
陆承远:你穿的这是什么?
下山除妖这几日,祁殊穿的都是昆仑剑派弟子服,可今日却换了件民间百姓所穿的锦衣,淡蓝织锦绘着花纹,看上去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被他问起,祁殊张开手臂,在陆承远面前浮夸的转了一圈:如何,还不错吧,岳大人特意给我准备的。
是啊,祁公子肤白俊秀,穿这件正合适。知府在他之后跟了进来。
祁殊寒暄:人靠衣装,是知府大人眼光好。
陆承远礼貌地朝知府问了好,又把祁殊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在搞什么,今天我们就该回昆仑了,你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