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殊用来借花献佛。
他们用过午饭,到达戏楼的时候稍晚了些,戏楼里已经人满为患。
这戏班如今在陵阳城中名气很旺,祁殊好说歹说,又搬出了知府那层关系,才终于没让自己和师尊的头一次正式约会,沦落到要坐大堂的地步。
公子,其他雅间都订满了,现在只有这间。伙计将他们领到二楼最靠里的雅间,有些为难,虽然位置不大好,但您先将就着?
这戏楼算是陵阳城中最好的,往日来的都是富豪乡绅,而且通常好几日前就要预定,能分这么一间出来,还是看了知府大人的面子。
何况雅间的位置其实并不算差,只是靠近戏台侧面,视线稍偏了些。
祁殊也不为难他,道了声多谢,便将人打发走了。
人刚走,他便瘫倒在雅间的坐榻上。
好撑
为了不让师尊误会自己兴致不高,祁殊在午饭时表现得十分积极。不仅一直给师尊夹菜,自己也吃得格外卖力。师尊食量小,那一大桌子菜,最后几乎都被祁殊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辟谷多年,祁殊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多东西。
然后就把自己给吃撑了。
顾寒江一回头就看见他倒在坐榻上哼哼,无奈摇头:怎的如此不知节制?
我开心嘛。祁殊揉着独肚子。
这话不是假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师尊愿意接受他,他真的很开心。这世上,多半没有比多年夙愿一朝得以实现,更加令人高兴的事。
至于其他的事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寒江在祁殊身边坐下,掌心凝起一点灵力,便要落在他身上。祁殊拉住他:师尊做什么?
用仙力帮你疏导。顾寒江道,你不是难受吗?
祁殊哪里敢让师尊再耗费仙力。
别别别不用了。祁殊顿了顿,劝道,师尊还说要体验凡间生活,哪有凡人动不动就用仙术的?
顾寒江动作停下来,若有所思。
祁殊继续胡说八道:凡人食五谷,本就有饥有饱,这才是正常凡人该有的生活嘛。
顾寒江看起来想要反驳什么,但他向来不善言辞,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只是轻叹一声,掌心的灵力散去,却依旧落到祁殊小腹上。
轻轻帮他揉了揉。
别动。顾寒江低声道,是你说别用灵力,躲什么?
可他也没说要这样啊。
祁殊抿了抿唇,强忍了挣扎的欲望。
这雅间的坐榻不算太宽,中间还放了张小案,将两人的位置隔开。
可现在,顾寒江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另一半坐榻,与祁殊挤在一起。一只手搭在椅背后头,一只手在祁殊小腹上打着圈轻柔,看上去就像是将他完全搂进了怀里。
祁殊抬眼就是师尊专注温柔的神情,脑子阵阵有点发晕,腰都被他揉软了。
师、师尊
逼仄的空间使某些不该有的心思滋生得更快,祁殊感觉自己身体的热度不断攀升,他稍往后缩了缩,低低唤了一声。
意味不明,祁殊也不知自己是想抗拒,还是继续。
顾寒江抬起头。
两道视线撞到一处,祁殊从顾寒江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世人都知凌霄仙尊早年得道,年少成名,在他漫长的人生中,所见所悟,是祁殊这一生都赶不上的。
像他这样的人,眼中本该是人间正道,是天下苍生。
可现在,那双眼里只有他。
祁殊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那双眼睛,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其实从昨日到现在,他心中始终有种不真实感。
师尊忽然出现,不仅对他的态度一反常态,甚至向他表露心迹。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可真当这么轻易得到的时候,却叫他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直到这一刻,那点不真实感才终于散去。
他的师尊,是真的接受他了。
祁殊仰起头,在顾寒江唇边落下一个亲吻。
浅浅的,一触及分,像是带着点羞赧。
祁殊耳根到脖子都红了一片,他稍往后退了点,却没有躲避。顾寒江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吻上来,神情难得还有些呆愣。
真可爱。
祁殊眼底噙着笑,正想说点什么,刚一开口,却又被吻住了。
这个吻比以往都要重,祁殊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被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很快就感觉到呼吸困难。
唔祁殊很少有这么被动的时候,可在师尊面前,他那点修为和力气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不自觉挣动一下,按在他小腹上的手滑到腰间,紧紧扣住腰身。
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
祁殊被吻得意乱情迷,恍惚间,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探入腰间的衣物。
祁殊睁开眼,身体猝然紧绷。
这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可当他清醒过来,他已经抓着师尊的手腕,浑身上下抖得不成样子。
顾寒江抬起头,眼中藏着惊人的黯色:你不愿?
当然不是,他想这一天不知想了多久,甚至还为这件事做了挺多准备。可想是一回事,真的到了实践的那一步,又是另一回事。
说白了,就是怂。
等事后祁殊清醒过来,大概能给自己的怂找出无数借口。
比如,他们如今还在戏楼,楼下的戏台已经搭好,名角马上就要上场,整个大堂都是热火朝天的谈论声,氛围不合适。又比如,他刚在楼下叫伙计泡了茶,不知什么时候会送过来,容易被打搅。
但现在,他刚被师尊吻得脑子晕晕乎乎,眼眶通红,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我我没准备好
顾寒江的神情沉了下去。
他沉沉看着祁殊,扣在对方腰间的手紧绷得青筋暴起,模样瞧着叫人不寒而栗。
祁殊抖得更厉害了。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客官,您的茶来啦!
方才领路那个伙计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正巧撞见这一幕,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那那个,茶茶我给您放这儿了。伙计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撞破这种场面也只是悻悻一笑,目不斜视地把茶壶放在小案上,小的就不打扰了,您二位继续,继续。
祁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