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摇摇头:我连你都没有说。
就这么瞒着这么下去能成什么样啊。蓝岚问,你确定他还能好么?
有我在他就能。
文颂说,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把你弄到c大的吗?到现在阿姨跟我聊天还总感谢我,说我给你们老蓝家创造奇迹。
相信我。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蓝岚砸了咂嘴,看着他又是挠头又是叹气,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这是曾经秦覃早就预见过的文颂。他习惯于表现的乖巧顺从,是因为事情已经在朝着他满意的方向发展了,没什么可争取的。但当事情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时,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看这样子,劝也没用。
蓝岚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啊。
文颂垂眼笑了笑,再看向卧室的门,视线中的内容与从前很不一样。
我再见到他之前,一直都想着他离开我过得很好,那我也不能输。我以为自己是见不得他好,甚至还想过怎么报复他才能把他伤害得最彻底。可见了面才发现,我好像更见不得他不好。
文颂说,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一门心思地依赖他了,也不想再考虑什么还喜不喜欢,在不在一起的事。比起好好活着,那些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我只想着怎么把他弄出来,起码先让他恢复正常。
可凭什么是你管他啊。蓝岚憋屈道,你是他爸还是他妈?
凭我是个傻子?
或者你就当我疯了吧。文颂说完,看到他惊悚的眼神,扑哧一乐,干嘛啊,我只是开个玩笑。
搞不懂你。
蓝岚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我会替你保密的。
他恍然发觉,自己能做的好像也仅此而已了。
文颂谈这个奇奇怪怪的恋爱,从头到尾就没有人真正地支持过。无论朋友还是家人,都在等着他溃败后给予抚慰,跟他说的最多也是看吧早就提醒过你之类的话。
连秦覃都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是靠自己支撑下来的。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坚强,也比任何人以为的都更执拗。
文颂却又摇了摇头,神情温和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目送蓝岚离开,文颂转身去到卧室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传来回应。推门又推不动,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秦覃,别挡门。
唔。秦覃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从门后挪开。
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染着尘土和血迹,他不想弄脏了床,甚至都没有往里面走,不想踩到房间里面干净的地毯。
浑身都痛得厉害。他嘴角磕破了,还在往外渗着血丝,一副可怜样,我快死了是不是。
看来蓝岚确实没留手。文颂好气又好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瞎说什么,我带你去医院。
不,先去酒店,文颂还在酒店里。
酒店和医院还算顺路。文颂答允了他的请求,以为他打算去医院时也要文颂陪着,想看他怎么把一个幻觉带在身边。
但秦覃回到房间里,并没有左顾右盼往角落里张望。而是径直走到床边,把那只玻璃罐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郑重其事地托付到他手上。
我没有别的东西了。秦覃虚弱又不舍看着他手里的玻璃罐,这个,就留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交待后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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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文颂捧着忽如其来的遗物哭笑不得, 当面旋开了木塞,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他扯住毛巾拉了出来。毛巾里包裹着的东西哗啦啦地掉进罐底,乍一瞧像是不规则的碎钻, 细看却只是一堆玻璃渣。
被打碎的香水瓶,在收集时香水就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密封在罐子里也只能留住淡淡的香气。
可文颂太熟悉这味道, 刹那间就被熏红了眼眶,你说过不喜欢这个香味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秦覃真心地说, 我是骗人的。
文颂破涕为笑,我就知道。
可即使知道是谎话也难过了好久,想着万一是真的呢。
非得亲口听到才能相信。
收好玻璃罐去了趟医院,文颂看着护士帮他把伤口清洗干净,还特意交代了医生亲口告诉他,只受些皮外伤是死不了人的。
秦覃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好痛。
虽然医生护士在旁边的反应耐人寻味,但起码他不再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文颂陪着他一路丢脸从学校丢到医院,居然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大概是照顾他太久连脸皮都变厚。
回到酒店房间,他洗完澡出来还是哼哼唧唧的。文颂以前从没听过他喊疼,虽然医生说过没那么严重,但听着心里总不是滋味, 连跟他说话的语气都放轻了。回来时顺道去家里带了两瓶香水,打开一瓶插了两根香薰挥发棒。香味扩散开来, 让人神经放松,或许也能缓解疼痛。
药油的味道混在清甜的香水味里,奇异的令人安心。
除了喊疼,秦覃今天乖得反常,洗漱完主动吃了药躺在床上。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文颂怕晚上睡着了不小心碰到他,多拿一床被子卷一卷铺一铺,打算先将就着躺在地板上睡一晚。
房间里很快就恢复寂静。秦覃的呼吸声时重时轻。
文颂睡不着,躺在地上对着手机熬夜。最近都在看行为心理学和躁郁症病理研究,每次看到那些起病年龄早、患病率高、自//杀率高复发率高、致残率高、疾病负担重之类长串令人心惊肉跳的定语,再把关键词一个个地安到秦覃身上,大晚上的就更睡不着了。
有我在他就能好起来,只是说给蓝岚听的。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谁也不知道。
后半夜秦覃翻了几次身,动静有些烦躁。文颂都听见了,只是没有动。
他现在睡眠变浅了许多,很容易惊醒,以为只是起来上个洗手间没有睁开眼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