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季鸫才给他的异能充满了电。
这时太阳已下山多时,整座落日镇被夜色笼罩, 所有的建筑物几乎与周边繁茂的山林融为一体,只有他们栖身的这栋既小又破的诊所还有几个房间亮着灯。
大根也趁着季小鸟充电的这段时间,迷糊过一觉了,现在醒过来,只觉疲劳顿消,精神抖擞。
在不知会发生什么的“世界”里,季鸫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根本不敢有彻底的放松。
入夜之后, 为了安全起见,他和任渐默,还有莫天根呆在一起,三人连吃饭也保持着背靠背的坐姿。
“如果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吃晚饭的时候, 莫天根老师一边就着运动饮料吃面包,一边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总不可能一晚上都不上厕所吧?”
众所周知,绝大部分惊悚悬疑灵异恐怖片都会有的落单杀的经典桥段,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电影里的炮灰甲乙丙丁憋不住生理需求,在上厕所的时候遭遇袭击并且丢了小命。
大根老师平常也是个闲着没事喜欢看电影的资深豆梗评论员, 对这些套路自然是很了解的。
“还能怎么样哦!”
季鸫朝他手里的饮料瓶抬了抬下巴,“这时候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汉子,解决起来方便多了。”
莫天根看了看那空了大半的水瓶,表情真是要多纠结有多纠结。
为人师表, 大根老师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体面人, 一想到必须用如此不文明的方法解决问题, 就算房里没有女同胞, 依然让他觉得很是别扭。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世界”里多久,就很可能每天晚上都必须如此,偏偏他还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哎,算了,凑合着吧。”
大根老师嫌弃地晃了晃饮料瓶,“但用这玩意儿,我怕会‘卡住’啊!”
“虽说自信是好事,”季鸫挑眉,呵呵一笑,“不过过度自信那叫自我膨胀。”
“什么!”
莫天根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挑战,扑过来去揪小鸟同学的裤子,“来来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不是吹牛咱比一比就知道了!”
两人遂扭打在了一起。
闹腾了一会儿,吃完晚餐,他们聚在房间一处靠墙的角落里,抓紧时间轮流休息。
深夜时,季鸫忽然听到了外头传来了几声惨叫,然后是“砰砰砰砰”一连串重叠且密集的枪声。
他一个激灵,从任渐默的肩膀上弹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季鸫大约只花了一秒钟,就判断出声音是从诊所外传来的,而且距离极近,他立刻抄起枪,来到窗户前,朝外看去。
季小鸟的视力在“桃花源”里用积分做过强化,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比一般人要看得清楚许多。
此时,外头的枪声已然变得更加密集,季鸫看到,诊所门口站着几个特种兵,正端着枪朝篱笆外的林木射击。
“快起来!”
走廊上响起了玫瑰的声音,随即门板被人砸得咚咚直响,“有‘东西’闯进来了!!”
季鸫、任渐默和莫天根三人立刻拿上随身装备,打开门,“怎么回事!?”
“是一个人形的怪物!”
红发美女手里端着枪,表情严峻、言简意赅,“有两个人受伤了,还有人被它带走了!”
季鸫朝走廊扫视了一眼,在玫瑰身后看到了黄胖子、熊大熊二两兄弟和玲珑,她队里的参演者一个不少,就知道她口中被怪物带走的人应该是那些特种兵中的一个。
这时,诊所外的枪声停了。
玫瑰扒着窗子朝外看了一眼,用力地咂了一下舌,“让它跑了!”
季鸫没亲眼看到怪物,于是问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那几个兵是在巡逻时被袭击的,就在一楼的走廊里,那玩意儿潜伏在黑暗中,突然扑出来,伤了两个,还把其中一人拖走了。”
红发美女皱起眉,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
“它动作很快,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拖着人跑出一段距离了,离得太远,这地方又黑,我只能看得出来那是个人形怪物,细节就看不清楚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总之,虽说是人形怪物,不过肢体很畸形,四肢特别细长,整个形体都很瘦削,看上去简直……”
玫瑰思考了一下应该如何形容:
“简直就跟一副骨架子似的。”
“嗯。”
季鸫点了点头,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些士兵对它开枪了吧?管用吗?”
“不知道。”
红发美女回答:
“他们确实开枪了,应该也击中了它……但那玩意儿跑了。”
言下之意,要不就是没打中要害,或者,干脆是枪对那怪物无效。
这时,有几个特种兵扶着受伤的同伴上了二楼。
那两人伤得不轻。
一个的一侧肩膀像被铁钳狠狠夹了一下,连肩关节都碎了,冒出来的血将半身的迷彩服完全染成了深黑色;另一个一条大腿被什么东西剜掉了一大块肉,伤口看起来颇为狰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艹!”
玫瑰低声咒骂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短到贴近头皮的红发,烦躁地说道:
“带他们进房间去,玲珑……”
她转过头,对那名叫玲珑的文静女孩说道:“他们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