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说下不是两个字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判断自己有没有说谎。
萧奕谨一愣:“你在说什么?”
宁诚实拼命回想,监控里玻璃被打碎的那段时间她在干什么?她想不出来,那时她精神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她吗?她的体内藏着一个恶魔?
“呜呜呜我不知道!”宁诚实近乎崩溃地喊出来,然后将脸深深地埋了下去,在椅子上蜷缩成了一团,泪水涟涟。
天禄一回到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没看到宁诚实,倒是看到了朏朏,噘着小嘴,抱胸坐在沙发上,一脸气哼哼的样子。
看到有人进来,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亮,然而等发现来人是天禄,就又丧气地垂下了头。
然后他猛地抬头,叉着腰,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我妹妹人呢?是不是被你拐跑了?”
这几天朏朏虽然表面上对天禄热情好客,但其实对天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即使看在妹妹的面子上跟他友好相处,可是心里总是下意识地有所提防——因为他总觉得天禄是跟他抢妹妹的。
天禄只是扯了扯嘴角,目光上下搜寻着宁诚实的身影,面无表情接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你说什么?她还没回来?”
朏朏听他这么说更气了:“当然啦!我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她昨天明明说好了会等我回来的!”
天禄思索着,这不应该,她跟举父比他先回来,而且宁诚实早就说过要等着哥哥回家了,不会爽约,难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你回来多久了?”
“我都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天禄正诧异,就听朏朏突然语气一变,担心地说道:“等会儿,不对呀,诚实连东西都没带呢,不会是被坏人抓跑了吧!”
说完他从脚边提起了一个粉色的东西,天禄定睛一看,是宁诚实的小挎包,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里面鼓鼓的,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
朏朏把包往桌子上一摆,没扣严实的包盖子被震开了,先是手机掉了出来,随后又从里面“骨碌骨碌”滚出了两块硬邦邦的东西,直接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
朏朏见东西掉出来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回来的时候只是上楼去看看宁诚实在不在,结果发现她不仅人不在,从不离身的小挎包竟然也被扔在了床头,里面好像还塞满了东西,才拿下了楼,可是并没有要打开看的意思,他赶忙看了眼天禄,怕他跟宁诚实打小报告。
却见天禄一脸凝重地蹲了下来,将其中一个玉色的东西捡起看了看。
朏朏也蹲了下来,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另一半,发现这好像是个小雕像,只是不知怎么被摔成了两半,依稀可见底部一张兽脸上狰狞的表情,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呀?好丑,诚实为什么要把这个装在包里?”
天禄却沉下脸:“糟了。”
他迅速起身,同时掏出手机,脚步踉跄了一下,朏朏下意识伸出小胖手想去扶他,天禄已经站稳了。
他回拨了刚才通过话的那个号码。
然而电话里只有一段长长的忙音,天禄没办法呆在原地等,直接冲了出去。
朏朏在身后费劲地跟着,一边大喊——“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呀!”
然而与天禄相比,他的腿太短了,没一会儿就见不着天禄的背影了。
家里没人看门,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在原地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十分委屈:“难道我在这个家里的作用就只有洗碗吗?”
宁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天禄切掉,拨了另一个,号码备注是晋麟。
那头同样是长久的忙音,就在他要挂掉的时候,忙音停顿了一下,接通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天禄?”
“诚实出事了!”天禄直接说道。
他仔细听才发现,电话那头有急促的风声,对方似乎正在奔跑,直到两秒后才再次传来说话声:“你现在去市局,诚实在那里……宁萌!”
晋麟的声音陡然扬起,似乎遇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天禄迅速调转方向朝警局跑去。
接着晋麟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找到他……抓到就过去,你先……拜托……不要……实验室!”之后便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天禄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咬着手机,在无人的阴影处,成人的身形逐渐拉长,流畅的肌肉线条展现,接着一道黑色身影纵身一跃,跳上了楼顶,转瞬间便接连跃过了几幢房顶,越跳越高。
时值中午,艳阳高照,路上的行人不多,有人恍然觉得头顶一阵阴影闪过,望过去,仿佛看到一个鬼魅的身影在高楼间穿梭。
“喂,看什么呢?午休要结束了,快走吧,得回去继续上班了。”
停下脚步的那人揉了揉眼睛,“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豹子在楼顶跳。”
“不稀奇啊。”
“啊?”
“这是你的大脑为了逃避上班,制造出来的幻觉,让你觉得自己有病。”
“哦哦,有道理。”
“走吧……咦,你快看热搜!”
“什么热搜?”
说话的人把手机屏幕一侧,直接将新闻标题念了出来:“女童当众偷窃并暴力毁坏展品……我去,现在的小孩儿真是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