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警笛齐鸣,警车开到了公寓下,几个警察拿着枪来到门口。
门被打开,江熙澄举着双手出来,“是我报的警。”
屋里,褚裟倒在沙发上,米白色的沙发上有一大滩血迹,嘀嗒嘀嗒……
江熙澄双手戴着手铐,两个警察押解他指认犯罪现场,“我们就在沙发那里做'爱,他说不能进卧室,床是属于时修杰的……”
“凶器是什么?”
“烟灰缸,那是我送给他的。”
“你当时怎么打的他?”
“因为刚做完,他很放松,我摸到了烟灰缸,一下就打在了他头上,他流了好多血,好多。”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死前你们都说了什么?”
“当时太冲动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实话。”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他说我就应该去死。”
“你胡说,褚裟根本不会那么诅咒一个人,你在撒谎。”时修杰被身边的警察按住,不能往前一步,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你这个混账,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我没有。”江熙澄根本不在乎自己撒的谎被人揭穿,因为不重要,他就要死了。
至于褚裟死前跟他说的话,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江熙澄进监狱的那天,下着蒙蒙细雨,他伸手接了一些雨水。
“你是新来的?”
“您好,我叫江熙澄。”
“我是你们的机长,麻烦给我一杯咖啡。”
“好。”
“机长,我喜欢你。”
“喜欢?脱掉衣服,等我看完再决定今晚要不要喜欢你。”
“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那里?”
“哪里?”
“地狱。”
四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坐在监牢里,他们看着江熙澄走进来,彼此递了一个眼神。
空无一人的教堂里,林琴闭着双目,双手合十,嘴里呢喃着自己的罪过,请求主的原谅。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他在桌子上放下了一颗牙齿,“是他爷爷奶奶拉扯他长大的,他父母目前在经营一家小公司,他姐姐结婚了,有一个儿子。”
“原谅他是主的事,让他死不瞑目是我的要求,这件事不能牵扯到我父亲,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林琴的眼角缓缓滑过一滴泪,她睁开了眼睛,“一个不留,出了事你扛着,我会让你的家人后半生都无忧无虑。”
“是。”
男人走了,只剩林琴一个人站在十字架前继续忏悔自己的罪过。
褚裟站在墓园的门口,他看到了时修杰,他双手抱着他的遗照,黑白色的,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眶红红的,眼睛是肿的。
于是,褚裟就想,这个人他没法陪他过一辈子了,以前他们在同一架飞机,飞在同一个高度。
褚裟也在想,也许有一天,时修杰也会像他
一样飞翔在蓝天白云里,他不再拥有他的陪伴,他将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如果没有他,他一个人该多孤独啊……
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是黄土一抔,再不能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