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就矫正了婴儿体位,产妇瘦,也没吃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导致孩子也很瘦。
现在,最关键的是产妇她能不能撑到生下孩子,还有就是产后是否会大出血。
“大姐,坚持住。”褚裟看见了桌子上的鸡蛋汤,立马掺了热的红糖水给牛家媳妇灌了下去,“为了孩子,给我喝了它!”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来。
“生了生了,二旦,是个小子!”
“谢谢大夫,谢谢!”
褚裟没有搭理其他人,他看着牛家媳妇的下半'身,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针来,点了油灯,仔细消毒后开始扎针,“她有点产后出血,幸好量不大,我给她扎针止血,你要是不放心就带她去镇上输点血。”
“现在就去吗?”
“你们不去也行,多喝点补血的,红糖水什么的,别见了风。”褚裟扎完最后一针,累的满头大汗,他现在可是罪名大了,“我名声不好,终究是连累你们了。”
“大哥哥,你快走,葛燕带了很多人来!”
在葛燕被赶出牛家后,她气冲冲的走了,临走前叫嚣着要大家好看。
邹成言不放心,偷偷跟了上去,他虽瘦弱,但跑得快,见情况不妙便来报信了。
“反动分子给我滚出来!”葛燕这次指挥着人攻打上门了,她叉着腰看着褚裟,“你这坏分子居然侮辱妇女!你知不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做了流氓一样的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牛二旦被几个人按倒在了地上,“别动我媳妇和孩子!”
褚裟保持沉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一个牌子挂在了他脖子上,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脸上。
一个□□用棍子狠狠抡在了褚裟的腿上,他被迫跪了下来,一时间,数不清的讨伐□□的论调落在他头上,棍棒伺候着他。
“嗯?她喝了这鸡蛋汤?果然是要搞资本主义!”葛燕看见了之前的碗,里面被喝的干干净净,她揪起牛家媳妇的头发,“好啊!这就让我抓了典型,同志们啊,这是伴随着反动势力生下来的孩子啊!他可不是一个孩子,是炸'弹!要毁了我们的胜利!打倒反动派!”
“打倒反动派!”
“还我孩子!”牛家媳妇强撑着要救自己的孩子,可葛燕不愿还给她。
拉拉扯扯间,孩子掉在了地上,摔着了头,本来就虚弱,这下没了气息。
葛燕愣了几秒,牛家媳妇掉到了地上,爬着去抱自己的孩子,“大夫,你救救我儿,求你救救我儿!”
“死的好!”葛燕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指着地上婴儿的死尸,“同志们,这是牛鬼蛇神的孩子,活着就是要反革'命的!”
“对,对……”吓慌了的□□们纷纷附和队长,不然,他们就要背上害死孩子的罪名了,这是得下地狱的罪名嘞!
这一天,褚裟和邹丰年在挨批'斗,牛家媳妇用裤腰带上了吊。
要说□□年,那是一个大混乱的时候,人们不知道谁对谁错,各自为营……
村民们在地里干活回来吃了饭,天刚擦黑,村里的老人拉大铜铃,一窝人像饿狼一样窜出来。
老老少少分成两伙,一伙叫“八大”,这是老干部队;一伙叫“六大”,这是年轻的小兵。
这两个名字不代表任何意思,它们相当于一班二班。
“造反有理!造反有理!造反有理!”他们喊着口号相遇了,开始对骂、互殴。
彻夜不眠的造'反,明明白天那么多活儿,可一夜不睡,他们也不困,个个精神抖擞!
这是怎样伟大的革命精神啊!
这就是精神啊!
且不说这时候神经还只是一种普通的学术名而已,是个人也该赞叹一声——
“你们可真精神!”
该是发了癫,还是发了狂,我们尚且不清楚状况,就算找了顶顶好的精神科专家看了,他也只能叹息。
便是叹息了。
今夕是何年?
哦,原是六九年了,那个发了狂的时代过去了吗?
过去了,快要过去了,人们聪明的选择进入了另一个精神状态。
这是该造神了,这时候是要有牺牲的。
你只是个孕妇而已,只是一对母子的命而已,算不得什么的,人命如草芥,活该是被卷入了历史的洪流。
我们该千恩万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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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洋君第一次写年代文,写的就有点慢,能理解哈?文中的内容请不要上升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