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秋久仰这位同学的大名了,罗浩山他们把贺景说的像妖魔鬼怪,她自己也觉得贺景会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特别不学好的孩子,才能拐得林痕天天追着跑。
没想到贺景长得比她儿子形容的好看得没边儿了还夸张,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有气质,举手投足间的礼貌稳重也让人忍不住赞扬。
就是不知道性格脾气怎么样。
不知道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林痕之前心灰意冷地说不追了,现在跟贺景之间的气氛也很微妙,林月秋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但现在是贺景帮了忙,林月秋压下心头的疑虑,笑了笑,手轻轻拍了拍床边:过来坐,这次多亏了你,这段时间我和林痕都麻烦你了。
不麻烦,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帮忙的,贺景拿了把椅子坐在了林痕旁边,笑着说:阿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再看看?
不用了,刚检查过。林痕替林月秋回答了,现在这种场面对他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为了不让老妈担心他还得演出和贺景关系不错的样子。
门忽然被敲了敲,护士在门口喊:林月秋家属过去拿一下检查结果。
贺景立刻站起来:我去。
林痕还没说话,林月秋就碰了碰他的手:你去,别总麻烦人家。
不麻烦,贺景搂住林痕肩膀,唇角上扬,我和林痕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林痕抓住他的手拿下去,勉强跟着笑了声:你待着吧,我去。
贺景看见林痕脸上的笑,瞬间愣住,林痕好久没对他笑过了,突然笑起来,贺景简直受宠若惊,一时间都忘了要说什么。
林痕不知道他发什么呆呢,碰了他胳膊一下:坐着吧,我去,
贺景回过神来,因为林痕的一个笑心里又酸又甜,他看出林月秋脸上的深意,没再推拒,留下了。
林痕临走用眼神警告贺景别乱说话,贺景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等林痕走出去,林月秋再次看向贺景,过了会儿,轻声问:你和林痕在谈恋爱吗?
已经准备好顺着林痕的话解释的贺景:啊?
贺景被林月秋直白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一暗:没有。
林痕怕贺景脑子一抽跟他妈说点什么不该说的,取了东西就着急回去。
但越急医生事越多,拉着他说了半个多小时,刚结束,又让他去另一个科室取别的化验单全拿到手往病房走的时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林痕皱眉推开门,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幅场面。
贺景坐在床边,眼眶通红地看着他妈。
林月秋一脸同情地按着贺景的手,斟酌着问:那她现在还认不出你?
贺景扯了扯嘴角,鼻尖泛红:偶尔能,但是大多数时候她不认识我。
林月秋摇摇头,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叹了口气:所以我们做长辈的才让你们认真考虑,喜欢是长久的事情,不能委屈自己,也不能勉强别人,不然到最后就是我们这辈人的结局,一团糟
贺景低着头,满脸的难过。
林痕张了张嘴,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忍不住喊了一声:贺景。
贺景猛地惊醒,回过头,吸了吸鼻子,撑出一个笑来:你回来了?好久啊,大夫说什么了?
林痕看着林月秋感伤的表情,皱眉道:你们俩说什么了。
没什么,林月秋看着儿子,止不住欣慰,他儿子已经长大了,之前的那些就都不算什么了,这段时间,妈让你遭罪了。
林痕走到床边,瞪了贺景一眼,抓住林月秋的手说:这又是从哪说起的,大夫让你多休息,你跟他说这么半天不累吗。
对,阿姨你多休息,贺景站起来,手背擦过鼻尖,边往外走边说:我去问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阿姨你休息吧。
林痕看着贺景关上门,立刻转头问林月秋:妈,他和你说什么了?
林月秋想起从前,还有些唏嘘:聊了他家里的一些事儿,他妈妈的,都是孽啊
他妈?林痕一愣,除了上次说要带他去见他妈,贺景几乎从没主动提起过,刚才居然和老妈聊了这么久。
嗯,还有你们之间的事你这孩子,从小有什么事就自己扛着,什么都不告诉我,林月秋眼底闪过心疼,这点随我,天塌下来也得撑一会儿再说。
林痕偏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没和我细说,说是你的隐私,让你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就告诉我你们谈过恋爱,但是他做了错事,伤害了你。
哦林痕坐到床上,低头拉住林月秋的手,我们俩已经没关系了,现在就是普通同学,所以没告诉你。
林月秋看着他:你做事一直有分寸,我放心,这次多亏了贺景,要好好谢谢人家。
嗯。
但感情是感情,人情是人情,你们还年轻,别把这两种东西弄混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林痕眼底微动,点了点头:不会的,我清楚。
贺景在医院赖了快一个月,期间就给林痕画了一幅画,还不卖,公司的事更是一概不闻不问,贺年那边一开始还不管,后来显然忍不了了,林月秋醒来第三天就派人把他们少爷请了回去。
林痕乐得清静,那天跟老妈谈过之后他给顾安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他吃个饭。
顾安说今天可以,他从国外回来,休息半天立刻赶过来。
林痕问顾安想吃什么,顾安选了一家看着很普通的老菜馆,林痕打电话预定好后,照着地图赶过去,七拐八拐才找到。
店面不大,外面装修也一般,看着不像顾安会来的地方。
但进去之后林痕发现店虽然小,但环境整洁舒适,客人不多,都很安静地吃着,说话声音也不大。
林痕之前在电话里预定了一个小包房,进去后老板就给倒了杯热茶,林痕喝不出是什么茶,但是很香。
他按照顾安的口味点了几道菜,等菜的时候老板还拿了应季的水果,告诉他都是免费的。
林痕吃了一块西瓜,特别甜。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顾安到了。
顾安很明显是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昂贵的黑色西装,手腕是一块深蓝色腕表,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金属边框眼镜,就连香水味里都掺了些许冷意,整个人少了几分之前的温和随性,多了几分尖锐严谨。
林痕一声顾叔卡在嗓子里没喊出来,顾安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坐下笑了:怎么了这位同学,不喊叔叔了?
啊林痕给他倒了杯水,笑着说:想喊老板了。
顾安脱掉西装外套,摘下眼镜放到一边,露出温润含笑的桃花眼,气质顿时一变,他坐下拿过水杯说了声谢谢,笑道: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了?最近事情太多,都没来得及过来看看,抱歉。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坚持用药,四年差不多就会痊愈。
那就好,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林痕叹了口气,又笑了:没钱才是问题。
顾安看着他,那双眼睛明明很锐利,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适:贺景拒绝了我的钱。
我知道,他想让我欠他的。
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