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珂眼眸半垂,用浓密的睫毛对着人,开始闷声说真话了:我虽然是有心思,但我更是一直都把先生当做神明啊,还有半妖的身份,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迎合着人的心情一般,窗外无风了,一点动静都使人听不见了。
在彼此成为对方生命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时,商壹仔细地将唐珂的脸从眉描摹到唇,而后轻叹一声,安抚:说过了,我为大妖,不要胡思乱想。
闻言,唐珂点头如捣蒜,这几天的场面不知怎么跟着不合时宜地冲进脑子里,他是真的相信对方大妖的气息浓厚:嗯!
同在笔记上将自己的心思写出来差不多,一个是用字表达,一个是要自然的宣之于口。
商壹不需要唐珂对他主动表明心意,神明便直奔唐珂会一直存在。对方不安,他会耐心的一点一点将其抚平,令其心安。
他握住唐珂两只手、十指相扣将其按在两遍,唐珂以为他要如何,双眼微睁就开始轻轻挣扎表示抗议。
但商壹吻他唇角,再移到肩窝轻碰,没先急着做什么,只再一次真心实意流露:喜欢本就是毫无道理的,有道理的喜欢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因为你的美貌,因为你的温柔,无论因为其他一点什么,总之能说得上来。而毫无道理又说不上来、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只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喜欢的,又名爱意。它总是来势汹汹,还总是让人反应未及,却又总是让人心驰神往、甘之若饴。
你并非十全十美,但我就是非你不可。
商壹轻含了下唐珂耳垂,引得身下人一阵不自主地战栗,热气全被喷洒在了唐珂耳边,在唐珂一串尾音发颤地先生中,商壹柔声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是天上神祗,我只是深爱你的一位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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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夜空之下,星星一颗一颗的从浓郁的夜色里冒了出来,缀在天上偶尔一闪一闪,像人在轻轻眨着眼睛。
有的人欢喜,有的人寂静,各不相同,却都得在生命这条路上不畏不惧地行走下去。
尽管还没到尽头,
路尚时做了一个梦,梦里,
妖怪与普通人在本质上还是不太一样。人类里大多父母都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几十岁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他们该管还是管;妖怪父母也会管,只不过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会在孩子成了年之后将他们扔出去自己历练。
这本就是他们身为妖时永远都会存在的兽性。
路尚时十八岁刚大学毕业就被他爸妈丢出去了顾名思义自己出去找工作,别在家里碍眼。
反正是个另类,寿命长,碰一次两次壁不值一提,多碰几次就是了,总之别轻易放弃、继而灰头土脸地回去了,会被嘲笑,未免太没出息。
路尚时现在的气质再如何沉稳,他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少年心性大多心高气傲,认为世上就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是自己不想做,更何况路尚时才刚十八,十八|大学毕业、他更觉得自己有过人的傲人之姿了,看什么都不屑一顾。
但毕业半年后,不知道碰了第几次的失败墙灰,每个所谓的领导者都嫌弃他太年、轻!有时候连个面试的机会都不给。路尚时的骄傲才终于被磨掉了一点,多多少少还是因为自己生闷气气掉的。
之前在学校有幸做过几次设计挣过的钱早花光了,那段时间路尚时看谁都觉得像大头葱,没一个合他的心意。
但不满归不满,饭总不能不吃。路尚时心里骂骂咧咧,白天去找工作,晚上就做流浪猫去路上讨吃的,大多时候都能遇到好心人的一顿猫粮,管够。
汪汪呜
有天晚上,路尚时正蹲在自己多日来待的固定地点吃好心人送的猫粮,就听到了旁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呜咽。
那声音特别可怜,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紧接着,伴随着这道轻声地呜咽,一道男声也不耐烦地响了起来:赶紧走吧,我养不起你了!
路尚时就侧头看过去。昏黄的路灯下面,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个酒瓶子,双颊有喝多了酒的红晕,他怒气冲冲地指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只金毛,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手里的酒瓶子砸过去。
金毛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像知道即将就要被抛弃了,狗狗眼里似乎都带上了一点泪意。
呜
跟着老子那么多年,怎么还是个长不大的小狗样子,你怎么还不老死啊!男人猛地一伸脚,看起来是想踹它,金毛没动,脚却只堪堪擦着他的皮毛过去了,生了一阵风:老子养不起你了!滚!
金毛又呜咽了一声,这次他试探地往前探了探爪子,这次却来了真的,它当即被踹翻在地,那男人发了狠,双目赤红。
路尚时嘴里的猫粮被食不下咽地嚼碎了咽下去,猫眼里全是凌厉,似乎要做些什么。
但男人又说:你再跟着老子,老子就把你卖了!你是条金毛,最起码能卖几千
于是,从地上爬起来的金毛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后退了,等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它就坐在地上静静地盯着男人
嘭──突然爆发一般,男人猛地抡起胳膊砸了酒瓶,玻璃渣子四处飞溅,甚至有一块擦过了金毛的耳朵,流了一点血出来。
啊啊──啊啊啊下一刻,男人开始抱头蹲在地上大哭,比一个孩子还委屈,他哭得撕心裂肺,惹得深夜里的人家都打开窗户破口大骂,意识到他是在哭以后,又只好嘴巴一闭,骂骂咧咧地把窗户关上。
关上之前,还说道:生活十有八|九不如意,哭完赶紧回家,没什么过不去的!
可闻听此言的男人哭得更厉害了,他大张着嘴巴,喉咙里却似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了。脸上看不见的血管上涌,不一会儿就让他整张脸变得通红,额角的青筋又止不住地乱跳,一时间只剩下了面目可憎,却又可怜得不行。
金毛呜咽一声想上前,被男生突然抬起头,目眦欲裂地呵斥道:滚!
呜金毛急得原地打转,看起来非常想做点什么,但男人状态太差了,貌似还特别不想看见他,所以不太敢上前。
一人一狗耗了半夜,男人晃晃悠悠地回家,在一个深不见底的胡同里,将金毛关在了门外。
金毛在门口挠了几下门,知道是真进不去了,只好耷拉下耳朵趴在了门外。
可第二天,却没有人开门从里面出来。金毛从早上等到了中午,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只等来了两天后警察来到他的家,将服药自杀的男人安顿好
那是在不刻意地观察下,路尚时第二次见到谈瑟。
在空无一人的灌木丛里,黄昏的太阳都照不到他身上,他蹲在灌木丛里小声地抽泣,眼泪从那双温暖的金毛眼睛里流出来,放在人类社会里,绝对是一件奇观。
可路尚时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以本体的样子走过去,单刀直入地问:会不会说话?谈瑟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眼前,身体不住地往后退,路尚时说:你不也是妖么?还害怕我?
谈瑟便不动了,他从泪眼朦胧的视线里盯着眼前几乎漂亮得过了头的蓝白,蓝色的瞳孔里像藏着一汪星辰大海,只是眼神里却带着一抹很容易察觉地嫌弃。谈瑟半晌才道:我、我是。
他好像还没多大,声音都还稚嫩着,但不知是不是哭久了,还是已经到了变声期,稚嫩的声音又带着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沙哑青涩,路尚时当时就问:你成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