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步踏前,沉声道:“你敢杀人!”
林天手臂一震,被攥在手里的那个年轻人瞬间被抛飞出去,然后轰在砸在远处,血肉模糊。
林天神色玩味,看向中年男子,无奈笑道:“你不用着急,武道四境,很了不起啊。”
另外几人已经噤若寒蝉。
林天缓缓说道:“实际上你心思不算坏,但是路走的很不对,既然无心杀人,也就算了,为何为虎作伥,这些年轻人对你还算是敬仰的,你身为前辈,又是个武道四境的小宗师,平日里只要多说几句话,他们不就能少犯多少错?”
“可惜,你始终觉得这些事情都跟你无关,你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过你应该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才对。”
“既然如此,你自然是不该死的,但是也不太该活。”
中年男子脸色铁青,周身元灵不断翻滚,沉声道:“你是谁?”
至少是一位武道六境的强者,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可这样一位高人,为何先前会如此狼狈,又为何会有先前如此狼狈,难不成只是为了算计他们几人?可道理他如何都想不通。
林天好似知道中年男子心里想法,淡声笑道:“想不通就不用想了,就像很多人都想不通,你们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很难想吗,老子就是看你们不顺眼。”
话音落下,林天抬手虚空便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中年男子见状就要催动体内元灵气机,只是根本就不给他反映的时间,或者那一刹那,他体内的元灵好似死寂一般,运转不得,那一巴掌轰然落在头上。
撕心裂肺的痛苦传来,好似有无数银针从一侧太阳穴穿过,让他整个人神魂都跟着震荡起来。
林天五指微微蜷曲,痛的中年男子嘶声怒吼。
然后林天收起右手,对于遭受噬魂之苦的中年男子,置若罔闻,淡声道:“想死不易,求活不难,这种滋味,你们是该体会一下。”
余下几名年轻人,战战兢兢,有两人更是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林天走上前几步,俯下身子,微笑道:“不因人善而长生,不因人恶而早夭,是不假,但是小心坏事干的多了,半夜鬼敲门。”
下山的路上,林天心情很是不错。
当年在山上的时候,老头子经常吹嚙,说自己年轻那会,也是行走江湖的大侠,人生在世,但凡心有积郁,就当畅快出拳。
所谓的好人坏人,林天从不觉得有什么,但问良心。
林天从不觉得天底下都是好人便很好,人之所以是人,不是那圣人,自然都是有欲望的,所以当一次次的失望过后,对于心如死灰的那些人,林天也从不会厌恶,但是生来老天就对待你很好,结果你来以德报怨,那就不是很好了。
至于几条人命,眼下社会,林天更不会觉得有什么。
二十多年见过的生死太多了,哪怕是那些异族生物,难道就都该死。
天色一转眼就暗淡下来,夕阳好像一个很大的月饼,挂在天边。
晚上跟任火一起吃了顿饭,没怎么喝酒,说了一下白天在微山那边的事情,任火呵呵一笑,说苗老二那家伙早就跟他说过了。
任火叹息一声,摇头道:“华国二十年前实际上还不是这个样子。”
林天颇有兴趣,任火也闲来无事,便说了起来,很难想象,任火这么个看上去不能再粗糙的汉子,说起话来竟然还有几分的文艺气。
当然,都是话糙理不糙的那种。
说二十年前他任火还刚刚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会儿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下学,当时的学校,跟现在没法比。
那会儿的学生,也有不少场面的混混,他也算是其中的一个,每次打架,都是拎着板凳腿拖把棍的去操场集合,但是那时候也就瞎嚷嚷着厉害,没有谁真的敢动手把人往死里打的,毕竟谁都怕进去出不来。
他说还记得有一次,他跟一个关系极其要好的哥们,和一个级部的扛把子发生了冲突,好像是因为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小娘们,男儿一怒为红颜嘛,然后就约着晚上放学后去锅炉房集合。
谁怕谁啊,都是两个膀子上扛着一个脑袋。
结果那天晚上,两人拎着板凳腿去的时候,发现锅炉房围满了人,呼啦啦的,人家有百十口子。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大摇大摆的过去之后,差点没躺着出来,不过当时对方那个家伙也没好受,毕竟喊去的那么些个人,大多都是趁人不注意上去踹一脚,实际上踹的是谁,也都不清楚。
可以想象,百十口子围在一起打两个人,谁能打着谁。
反正最后在里面的人都挂了彩才出来的。
任火感慨道:“时间一转眼就这么些年过去了,真快,只不过世道越来越乱,以前都是坑蒙拐骗,现在都是杀人放火,唯一不变的,就是怎么能弄到更大的权利,更多的钱财,好享受人生。”
“不管什么年代,社会好像都这个样,乱的时候,向往文明,可是文明的时候,人性欲望中的那些乱七八糟,好像才是真正随着岁月传承的精髄,打不死,浇不灭,好在在这其中,有那狭气,匪气,更有义气,有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