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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租婆你家房子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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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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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轴,没还嘴,找兄弟们借了点钱,交上去了。交完钱,又骑上小电驴,继续替老板跑腿送餐。

骑车到校门口,他到底没忍住,蹲在马路旁哭。

有个女生路过他,撑起一把伞,站他身边,给他挡雪——再不挡一挡,他在这儿怕是要变成“雪人”了。

千里眼抬头望去,瞧着与他差不多年纪,头发又短又黑,脸冻得发白,两颊却又透着一点红,眼睛特别漂亮,很甜,好像夏天的一杯桃子汽水儿。

-

年底,他找老板结工资,没拿到钱。

老板跑了,抛弃妻女,跟情妇跑了。

地下室的房东赶他出来,没有工资,还欠着兄弟们钱。大冬天的,他去找旅馆,最便宜也要三十块一晚。

就这三十块钱,他都拿不出来。

走投无路,他拿了一把刀,穿着平时送外卖的衣服,去学校。

他知道一些学生家境富裕,他们怕死,会给钱的。

把刀别在腰后,沿湖走,学校里有个湖,湖边人少,又有许多植物作遮挡,不易被人发现。

湖边的长椅坐了一个女生在背书,短头发,两颊透着红,甜得像桃子汽水儿。

四下无人,对她下手,是最容易的。

千里眼低下头,从她身后过去:换一个吧,换成其他人。

“那个......”那女生放下书,在背后叫他。

千里眼停住,忙把手里的刀往袖子藏。

“您是那家送饺子的吧?我想买一盒。”

“我家老板......”他话没说完,女生塞给他两百块钱,打断他:“就这么定了,先给你两百,想吃饺子的时候,我联系你。”

千里眼拿着两百块现金,有些不知所措。

“我俩留个电话,我叫叶湑,你叫什么?”

“闫革。”

叶湑在手机上输入他的名字:“闫革?‘马革裹尸’的革?”

马革裹尸?听起来好像不很吉利。

见他不说话,叶湑笑了笑:“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是个好名字,我很喜欢。”

-

后来每个月她都会给他二百块,却从没要他送饺子来。他问起,她便说着玩笑一样的话:“吃不吃饺子无所谓,你别用刀擀饺子皮儿就行。”

原来她都知道。

千里眼揣着叶湑给的几百块,买了张火车硬座,南下长沙,去找一个兄弟。

这人姓丰,外号顺风耳。

顺风耳先是带他在长沙四处逛,吃臭豆腐、喝奶茶,橘子洲头、岳麓书院也都过去赏了回风光。

他在长沙待了三天,最后一晚上,在岳麓山下的一个小院里,顺风耳告诉他:“我的耳目,你算是都见过了。”

“你的耳目?你带我去的那些地方......”

“没错,卖臭豆腐的、卖奶茶的、橘子洲头放烟花的,还有岳麓书院做保安的,这些都是我的耳目。不止长沙,整个湖南、湖北,从我们这儿长江中游开始,上溯到三江源头,下溯到上海杭州,各地皆有。所谓耳目,不必与他们称兄道弟,有时候只需一句话,也能抽丝剥茧,获取信息。”

千里眼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照着我这路数,弄一张网,要能成算你的本事。要成不了,那兄弟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

反正没了退路,就闯他一闯,又有什么怕的!

-

“后来我终于闯出了点儿名堂,才知道,她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上大学以后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她过得很不容易,却还要给我钱,救济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比我大一岁,从那以后我就叫她一声姐。”

光头老板低头抹泪。

“你们姐弟俩,虽没有血缘关系,但经历了这么多,感情一定很好。”

听了这话,千里眼迷离的双眼瞬间清明:“好!?好他妈的!她毕业那年自家地界儿被占,赔了她三套房!三套!他娘的一朝暴富,六亲不认!你不知道我这几年被她压榨,日子过得有多苦!”

“就说我照顾她生意,租她家房子,”他越讲越精神,“我那两个室友,一个是老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公园遛狗,那狗,不是我说啊,跟着它主子为非作歹,把我藏冰箱的炸鸡吃得干干净净,说那味儿大,要污染我这姐儿这屋子的空气!”

“那另一个呢?”

“更别提了。”千里眼一摆手,“就那个人,我瞧他其貌不扬!贼眉鼠眼!面目可憎!对我那姐们儿是心怀鬼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闫哥好文采。”光头老板夸。

千里眼谦虚一按,继续讲:“我寻思着......他是奔着要我叫他一声姐夫去的。”

“长这么丑,咱姐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诶,这你就错了,她眼光就是有这么差!说不准她就好这一口!”千里眼愤愤。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干笑一声:“那咱姐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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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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