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蓁说道此处顿了顿,她见穆晨眉眼含笑,并没有反驳,心中稍稍的松了口气,“你送我的人,帮了我不少的忙,我对你很是感激。”
“若今后你有事用得着我,也可直说,只要我能做的,必不会推脱。”
穆晨听到这里眉尖儿微挑,他的黑眸中似有细碎的光芒此起彼伏,只听他笑道:“娘子,为夫此时还真有一件事非娘子去做不可。”
“何事?”林蓁蓁抿了抿唇,问道。
“喝合卺酒。这件事非娘子不可!”穆晨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金樽。
本以为穆晨口中所说要她办的事情定十分的艰难,而且极有可能与林府有关,可如今听来,却让林蓁蓁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着穆晨,反问道:“你要我做的,就是喝酒?”
“娘子,这合卺酒可要一饮而尽才吉利。”穆晨说道。
林蓁蓁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的伸手端起面前的金樽,挑眉答道:“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金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穆晨放下手中的金樽,挑了挑唇角,“娘子,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也该安置了。”
没等林蓁蓁回应,他便起身走向喜床,三下五除二便除了外袍子,穿着里面贴身的寝衣直接躺在的床上。
“娘子还不过来,莫非是要等为夫替你宽衣?”穆晨侧躺在床上,用手支着脑袋,挑眉说道。”
林蓁蓁咬了咬牙,“我、我在……”她环顾四周,见这新房中虽然宽敞奢华,可却连张软塌都没有。
她若不上床去睡,恐怕只有睡地板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
林蓁蓁抿了抿唇,无奈之下只得走到床边说道:“不如你借我一床被子,我就在那……”
她话还没有说完,冷不防却被床上那人伸手勾住腰身,下一刻她只觉得双脚腾空而起,面对面的越过穆晨的身子之后,她被轻轻的放在了喜床的内侧。
穆晨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到没有留给她丝毫反应的余地,甚至就连头发丝似乎都没有晃动半分。
“娘子,京城的天气冷,你若睡地板着了凉为夫会心疼的。”穆晨侧过身来,用手支着头,这样说着黑眸便弯成一弯月牙儿。
林蓁蓁沉了眸子,咬牙道,“你小心些,我睡觉的时候可不算太老实。”
穆晨一怔,随即笑道:“为夫与娘子果然是心意相通,这些个东西太尖利,可别伤着娘子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那掌心里明明白白的躺着三支金簪,林蓁蓁认得,都是刚刚还插着自己发簪上的“饰物”。
这男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林蓁蓁冷眼睨他,抿唇道:“时候不早了,我、我要睡了!”说着,她翻过身背对着穆晨,顺手将锦被扯开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身后传来一声闷笑,林蓁蓁听在耳中,心中却是一动,她忽然回眸问道:“今日与我拜堂的那个人,是你?”
“娘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为夫为了迎娶娘子可是骑了高头大马游遍了整个京城,拜堂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假手他人?”穆晨眯着眸子说道。
林蓁蓁翻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也是你让林允文和陆大娘子亲自送我出门?”
“自然。”穆晨答道。
原来,真的是他……怪不得她出嫁之前无需按照规矩叩拜林允文与陆大娘子。
怪不得就算林允文那样看重颜面的人,会当这所有人的面前屈尊降贵的亲自送她出门。
在北襄王的面前,那里容得下他说一个“不”字?
虽然当时隔着喜帕,她看不到林允文与陆大娘子的脸色,可在想象中也必然是难看的要命。
想到这儿,林蓁蓁不由得唇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她看着穆晨的眼睛,由衷的说道。
无论他娶她是因为什么目的,今时今日他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她都心存感激,会一直记在心里。
穆晨则忽然挑了挑眉尖儿,正色说道:“娘子何必言谢?娘子记住,从今以后,这世上能让你叩拜的就只有皇上和皇后,”
“至于其他人……无论是其他亲王,还是宫中的那些妃嫔,哪怕是娘子的亲生父母,你都无须再拜。”
他唇角含笑,黑眸清亮,话也说得轻声细语,很像是夫妻之间在说些体己话的模样。
可林蓁蓁却知道,这话中所含的分量。
这无疑在告诉她,从今天起,她与他荣宠与共,他是权倾朝野的北襄王,她是他的王妃,同样可以享有这份尊荣。
可他曾亲眼见她杀人不眨眼,而且以他本事大约也知道她在林府耍的那些手段,应该知道她绝非纯良之辈,难道他就不怕吗?
“你不怕?”林蓁蓁看着他的那双黑眸,问道。
“我为何要怕?”穆晨笑着反问道。
林蓁蓁凤眸微眯,扯着唇角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端庄贤淑的千金小姐,更加不是温柔良善的女子。”
“放这样一个女子在枕边,给她北襄王妃该有的一切权利与荣宠,时日久了,你就不担心?”
“你是我娘子,你我既成了夫妻,那就一条路上的人,是生死与共的缘分,我为何要担心?莫非娘子真的打算谋杀亲夫不成?”穆晨说道。
“再说,为夫本来也并非良善之辈,你我夫妇正好半斤八两,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俗话说的好,这好人不长命,祸害才能活的久,你我夫妇就是祸害中的祸害,在一起之后必会活得长长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