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宋甜吃梅子,赵臻又道:“我离开之后,假豫王会寻个由头,不让你回豫王府,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怕宋甜误会,忙又补充了一句:“等我一回来,我就派人去接你。”
宋甜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我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她看向赵臻,眼中带着一抹深思:“琴剑和棋书你都带去么?”
赵臻笑了:“棋书留在王府,琴剑我带走。”
假豫王身边一定得留一个他的亲信,与调皮机灵的琴剑相比,棋书更稳重,思虑更周全,更适合留在豫王府。
宋甜又问:“秦嶂秦峻两兄弟是怎么回事?”
赵臻笑容狡黠:“反正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就放心用吧!”
他叮嘱过秦嶂秦峻,将来若是他出事,须得继续保护宋甜,一直到宋甜不需要他们,让他们离开为止。
宋甜心中狐疑,却不再多问了,又伸手拣了一枚晚樱桃,送入口中,调动舌头慢慢品尝着。
赵臻看着她,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伤感。
他也和假豫王说了,若是他出事,让假豫王以豫王身份禀明永泰帝,另选王妃,还宋甜自由。
宋甜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
赵臻立在廊下,目送宋甜身影消失在庭院里的树枝花影之后,心里涌起薄薄的凄凉。
明日一早他就要出发了,再相见不知是何时,辽东边疆随时都有战事,刀光剑影,也许他和宋甜永远也不会再相见……
他即使离开,也得为她安排好一切。
宋甜这样好的姑娘,应该有更光明璀璨的未来。
宋甜坐在马车里,思索着前世之事。
前世许多想不通的事,如今渐渐都接上了。
为何赵臻明明对她有好感,却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黄子文?
也许那时他已经易容改装去了辽东。
为何两年后她重回宛州,会在码头遇到琴剑,而赵臻为何得到消息会去客栈见她?
也许那时赵臻已经从辽东回来。
前世真是阴差阳错,一旦错过,就再难聚首……
这一世,宋甜想要好好把握。
你去辽东,我可以去辽东寻你。
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不信,这一世我们还会彼此错过。
回到家中,得知张兰溪已经搬到了上房居住,这会儿宋志远也在上房,宋甜便带了礼物往上房去了。
宋志远正在上房吃酒,张兰溪在旁陪他。
见宋甜进来,张兰溪忙笑着起身相迎:“大姐儿,上好的甜薄荷酒,给你斟一盏吧!”
宋甜笑着拒绝了,道:“父亲,太太,我去逛街,也给你们带了礼物!”
看到宋甜送他的独玉貔貅及送张兰溪的独玉观音,宋志远心中欢喜,在心里估了估价钱,开口问宋甜:“这貔貅和观音多少银子?”
宋甜说了价钱,又欢欢喜喜道:“爹爹,貔貅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招财聚宝,只进不出,放在你书房里正好辟邪招财。”
宋志远听了,欢喜中又掺杂了许多心疼——这也太贵了吧?甜姐儿被玉器铺子给坑了!
他心中滴血,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甜姐儿,爹爹多谢你的礼物,正好摆在书房里聚财。”
张兰溪忙也笑着道:“大姐儿,我也谢谢你,恰好东厢房空着,我把这尊独玉观音请到东厢房,早晚上香,四时果品供奉,求观音菩萨保佑咱家福运昌隆财源滚滚。”
宋甜想起自己让绸绢铺送回家的货物,忙和宋志远说道:“爹爹,我想给你做件月白杭州绢直缀,就在宋记绸绢铺选了几匹绸绢,记在了你的账上。”
宋志远听到宋甜前面那句“爹爹,我想给你做件月白杭州绢直缀”,只顾着高兴,没认真听后面的“选了几匹绸绢,记在了你的账上”,眉开眼笑:“嗯,我的女儿很孝顺嘛!”
张兰溪却在一边听出来了,对着宋甜只是笑,心道:老爷精明了一辈子,他的便宜,也就大姐儿能占一占了。
宋甜见张兰溪对着她笑,凑近张兰溪,低声道:“太太,我特地为你选了一匹大红织金缎子,待会儿我让人送来。”
张兰溪也有些惊喜,忙道:“甜姐儿,你太客气——”
宋甜竖起食指吁了一声,眼波流转看了她爹一眼。
张兰溪笑了起来,不再提这件事。
夜深了,宋甜起身要回东偏院。
宋志远只顾坐定喝酒,张兰溪便起身相送。
一直送到了影壁那里,张兰溪低声对宋甜说道:“今日你出去后,你三娘的娘家妹子让她女儿过来捎信,说你三娘的娘病了。你三娘闹着要去伺候她娘,好说歹说非要回去,后来你爹就让她回去了。”
宋甜看向张兰溪:“她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