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老祖和宋氏老祖听得齐声大笑。
楚渊知道长辈是在笑他心急,他脸色微微发红,但是眼神却十分坚定。
楚泰:“好极、好极,就这个顺序来,俗话说的好,先成家,后立业嘛。”
喜娘牵着宋如的手:“新娘子跨火盆咯~一进大门喜融融,新娘过门跨火烟!”
宋如:“……”
还新娘子?
说好的订婚仪式呢?
你们这是结婚仪式吧!
我做梦这么没有逻辑的吗?连订婚和结婚都分不清?
然而不管她心里怎么吐槽,全都说不出来,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喜娘牵着她,跨过那烧着干草的铜质圆盆。
分列在两侧的小女孩,手里撒起了谷子、干豆和细草。
喜娘高喊:“辟邪辟三煞咯,青羊神、乌鸡神、青牛神,别缠着新娘子~”
宋如一直走到大厅,这些繁琐的礼仪才算走完了,楚渊就站在这条长路尽头,身量颀长的黑发青年一身红衣,灿烂而温柔,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往日清冷如星子的眼睛里,这时满是虔诚和专注。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一位被他深爱着、也深爱着他的女孩,一定会享受他这样饱含爱意的目光。
可宋如不是。
要不是她没办法掌控身体,一定马上叫停这一场荒诞的梦境。
楚渊躬身,对宋如作了三个揖。
喜娘又在旁边说着什么吉祥话。
宋如已经听不清楚了,她只能看到眼前的楚渊,明明不过是作揖这样简单的动作吧,他却极为认真。
他什么也没有说,可他的动作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像是一个关于漫长一生的承诺。
像是在宣誓。
像是在臣服。
像是在祈盼她的爱。
楚渊有一颗剑心,剑心无瑕,宁折不弯。
楚渊有一身傲骨,傲骨铮铮,绝不折腰。
今日,他为她而折腰。
宋如只觉心口堵堵的、涩涩的。
我不值得啊。
我真的不值得。
还好只是梦。
她不想看到现实中的楚渊也这么卑微。
哪怕宋如只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来说这句话。
她和楚渊,应当还算是朋友吧?
如果抛开所有那些狗血的剧情不谈,没有什么家族联姻,没有什么退婚龙傲天,宋如和楚渊只是京都武院里的两个学子,她或许会和他成为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
礼官唱着接下来的步骤。
京都武院院长何冲虚,递给楚渊一把崭新的弓箭,这张弓制时,用的是上好的紫衫木,在龙凤喜烛柔和的烛火映照下,都反射出一种冰冷的寒光。
楚渊接过那把弯弓和羽箭,他拉开长弓,右手拇指上戴着一个黑玉扳指,以拇指勾弦,搭上羽箭。
青年如渊似海的目光,与那张长弓的正中央平行,一手握弓,另一只手扶箭,徐徐地把那张弓拉到了满弦。
羽箭射出,那上面携带着骇人的威势,就连空气都被带的劈啪作响,直直地飞出了酒楼。
第一箭、第二箭、第三箭!
楚渊每射一箭,就向后退一步。
这似乎是苍涯国某种驱邪除魔的仪式,因为宋如听到了喜娘又在唱着什么吉祥话,无非是祝吉驱邪那一套。
最外围的人群里,却忽然传出了一道惊呼:“有什么从天上掉下来了!”
“是妖兽!一只第五阶妖圣境的妖兽!刚才新郎连射三箭,全都射中了它,把它杀死了。”
“别人射箭无非是图个好兆头,楚渊这是真的斩杀妖兽强者,只能说不愧是本届仙缘大会第一吗?”
楚渊收起弓箭,在众人的吹捧中一派淡然。
宋如觉得有点帅。
甚至想起了以前背过的一句诗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