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严循六品都知的身份自然无法令方丈答应彻查整个寺庙,唯有等萧景澄来才能一间间屋子细细翻找。
只是这样一来时间所耗颇多,严循又怕余嫣遭到不测。
余姑娘若是有什么闪失,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王爷,只怕就剩自刎一条路了。
好在派去的人脚程很快,不多时萧景澄人便到了。
他一到整个法净寺便如临大敌,不仅寺里的方丈师父样战战兢兢,就是来上香的香客也都吓得站在原地轻易不敢动了,甚至有人腿软当场便要跪下行礼。
萧景澄却不理会这些,大步迈进寺内后便冲方丈道:“即刻关闭山门,没皇城司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方丈却有点为难,他一想到张相家的老太太今日带家眷前来烧香,万一山门关了惹了她们的不快,他该如何是好。
“王爷,寺内人多嘴也杂,不如让人在门口守着,先放一批人出去。有那不坐车只走路的,查验无误后便叫他们离寺。还有些官府女眷,自然不会做这等恶事,不如也先放了再说……”
萧景澄却不允,负手立于台阶下扭头看向方向,语气冷漠又淡然:“光天化日之下寺内发生强掳发女之事,方丈是否觉得此乃小事,是本王小题大做了?”
“不不,不敢不敢,此乃大奸大恶之事,老衲自然听王爷的。”77zl
察觉出萧景澄动怒,方丈再不敢多言一句,立马叫人封锁山门,又令人一间间屋子打开叫皇城司的人搜查。连他自己的厢房都不例外,皇城司的人连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可饶是如此依旧寻不到余嫣的踪迹。萧景澄叫来严循细问道:“你且说说事情的全部经过。”
严循便从余嫣来千鲤池说起,一路说到她从假山处走出来绕着池边慢走,再然后整个人消失的经过。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从余主子绕池而走到发现她不见,当真只是弹指之间。所以属下第一时间便搜查了千鲤池附近的厢房,却未有发现。”
这也是严循想不通的地方,掳走余嫣的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以他们的身手不可能追不上那人。除非他们掳人后就近藏匿,可那附近他们几乎都搜过了啊。
“没有漏过一间屋子?”
严循一怔,喃喃道:“还有一间。那屋子里的人不是寻常人,所以属下……”
“不管是何来历,皇城司掌百官事依例便能搜查。便是陛下来了为保安全,也不能有所疏漏。”
“是,属下明白,属下现在就去搜。”
方丈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听到萧景澄提到圣上时脸上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不由心头一惊。
幸好他没有为了张家得罪郕王殿下,张家再厉害能有皇上厉害?眼前这一位可是连皇上都不怵的人啊。
方丈悄悄抹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陪着萧景澄去了张家歇息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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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张老太太审余嫣审得有些累了,这会儿正让人给自己捶腿。
这个小丫头嘴不是一般得硬,软硬兼施皆是不吃,无论怎么问就是不肯说出身世来历。
她越这样张老太太就越是不想放她走,非要跟她犟到底不可。
正在那里搜肠刮肚再想些阴毒招式对付余嫣时,就见外头守着的婆子急匆匆进来,附到她耳边道:“老太太不好了,郕王殿下来了。”
张老太太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难不成这个小丫头还与他有关?”
婆子不敢乱猜,只不安道:“如今怎么办才好,万一让人查以此处……”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老婆子顶着。难不成一个小小的贱婢比我老婆子的面子还大?就算她真是郕王的人,我今日问他要了这个人又如何。”
话音刚落门便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十几个护卫一拥而入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萧景澄从人群中走出,满脸倨傲肃杀之气。
第49章 告别 他会替自己收尸的吧。
屋内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 唯有余嫣没变。
她满脸冷静地跪坐在地上看着男人从外头走进来。此刻临近黄昏天色渐暗,傍晚的余晖在他周身罩下了一层沉暖的光,愈发显得他整个人阴冷不近人情。
余嫣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怎么好好看过这样的萧景澄。
初见时他也是冷漠淡然高高在上的, 但那时的自己身陷囹圄从77zl不敢正面与他对视,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她阴差阳错成了他的人, 他待她也温柔了几分。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更像件衬手的玩意儿, 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
那时候的余嫣被这柔情迷了眼,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其实,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睥睨天下大杀四方, 光一个眼神便够叫人浑身打颤。在能掌控人生死的神祗。
方才那么厉害的张老太太,一见到萧景澄竟也说不出话来,被人扶着连连后退,又强装镇定道:“你、你要做什么?”
萧景澄却未曾理会她,迈进门后径直走到余嫣身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一直到这会儿张老太太才像是反应过来,抖着身子快走几步想要去拦萧景澄。可后者哪里由得她放肆,只一个眼神望过去,张老太太便如定住一般, 再不敢向前一步,身子也不住发抖。
只是抖归抖她到底还是不甘心, 叫住萧景澄道:“郕王殿下还是想清楚为好,此女身家不清白, 恐与男人有苟且之事。你今日救了她, 来日怕是要被人笑话了。王爷向来爱重名声,该慎重为是。”
萧景澄却只淡淡扫她一眼:“张相也是爱重名声之人,却不知他的家人在寺庙强行掳人私设公堂。此事若捅到圣上跟前, 只怕张相的名声也会毁了。不仅如此,连皇后娘娘也……”
他未再说下去,但意思已十分明了。张老太太听了往后退了两步,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到了这会儿她方知自己有多鲁莽,掳了一个小女子这件事情,竟会给家人带来这么大的祸端。
为何这女子偏偏是郕王的人?难不成也与她的祖宗一样,是个专门勾引权贵的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