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放开了徐氏的手臂,整个人坐得端正,目视着前方。
徐氏内心一下子便后悔得不行,暗自悱恻。
一句‘老爷’还没说出口,场内就忽然安静下来。皇帝的声音从高位上传来。
“爱卿们继续,朕有些乏了,先行离开。”
“臣恭送皇上!”官员们异口同声,齐齐行礼送别皇帝。
目送皇帝、皇后与众妃嫔身影消失,徐氏才尝试继续说道:“老爷,您……”
辉育忠摆了摆手,轻轻道了句:“无事。”
“那便好,那便好。”徐氏放心下来。
皇帝离开后的会场热闹不少,百官与其家眷之间不再拘束于坐在自己的座位,而是开始四处走动,趁机谈笑或拉拢关系。
辉育忠与徐氏因为方才的事,不愿如众人一般,于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相对无言。
对面同样独自饮酒的陈越注意到辉育忠二人,心生趣味,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准备过来向辉育忠敬酒。
徐氏率先注意到陈越的动向,不禁提醒辉育忠:“老爷,陈将军过来了。”
听了徐氏的话,辉育忠望陈越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陈越慢悠悠地晃荡过来。辉育忠心中感觉不妙,可两人已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不过片刻,陈越已经走至辉育忠面前。
“辉老将军,喝一杯吧?”说着,亲自为辉育忠满上酒水,而后举杯。
辉育忠看着自己溢满的酒盏,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正准备与陈越碰杯,陈越却装作手滑,酒杯应声掉落。
“哎呀,抱歉,没握紧。对不住啊,老将军。”陈越邪气地嬉笑,嘴上虽道着歉,面上却满是嘲弄的意味。
辉育忠强笑,对身后的宫女道:“为陈将军再拿一个新的酒盏来。”
很快,宫女便将酒盏送到陈越手中。
陈越再次为自己满上酒,继续引辉育忠与自己碰杯,可杯尚未碰着,陈越便率先一饮而尽。徒留辉育忠尴尬地仍举着酒盏。
徐氏看在眼里,气不过,但不敢冒昧发声。
刹那间,辉育忠的脸色也冷了几分,对待陈越的态度很是冷淡。
陈越当然感受的道辉育忠冰冷的态度,但是他本意便是来找茬,岂会因为这点而退缩。
“老将军,听闻武将军身子欠佳,不知情况如何啊?可否严重?”
陈越故意说着辉育忠此前被徐氏戳破的谎言。
辉育忠紧闭牙关,这个陈越在他心情不美好的时候冒出来找事,恨不得将其当场撕碎。
但是,这些可怕的想法辉育忠不过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陈将军真会说笑!”辉育忠哈哈笑着,佯装自己听到一个可笑的笑话。
陈越并不承接辉育忠的话,继续嘲讽他:“将军府中果然是人才辈出,个个都有个性的很啊!老将军真是有福气了!”
随着陈越越来越过分的讽刺,辉育忠的脸色越来越黑。然而,明明对陈越气不过,但是碍于场面,辉育忠只得咬牙忍受。谁让他是一个有名无实,可以任人胡捏的软柿子呢?
现如今更是好了,武氏都被封为了将军,而他辉育忠的将位却已承袭给了辉尚逸。真是越想越可笑,他到今日的地步,也是无话可说。
徐氏的耐心则不如辉育忠,已经忍无可忍,跳起来反击:“陈将军这嘴皮子功夫怕是比战场上厉害多了吧?”
徐氏飞了一记白眼:“也难怪皇上出兵打仗永远都是让辉家军上。想来是早已看透陈将军的实力了。”说着,眼神轻蔑地看着陈越:“这么一想来,将军这个名堂也不过是徒有其名吧?”
陈越气怒,双拳紧握,怒目而瞪。
徐氏有些害怕地朝辉育忠身后躲了躲,轻轻唤了声‘老爷’。
片刻后哦,陈越立即恢复揶揄的神情,对辉育忠道:“老将军果真是娶了一个好妾室,不错不错!”说着,陈越鼓掌。
辉育忠无动于衷,只是看着陈越。
陈越继续道:“不知道该夸老将军眼光独到,还是……”又点了点自己的眼眶,“这里,有什么疾病。”
“放肆!”辉育忠压低声音喊道,但气势未减半分。
一时间,即便是陈越,也被吓到。
“老将军,这可就是你不对了。”陈越开始颠倒是非,为自己找借口,“明明是徐夫人辱骂本将军在先,本将军不过是反击罢了,怎么老将军现在竟反过来说本将军‘放肆’了?这是否太欺负人了些?”
一口一个将军、本将军,听得辉育忠生烦。也不知陈越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说话竟如此阴阳怪气。辉育忠如是想着。
然而,碍于陈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以及徐氏与陈越之间身份的差距,辉育忠只得勒令徐氏向陈越道歉。
“道歉!快!”辉育忠命令道,语气不善。
徐氏不愿,尝试着给辉育忠撒娇,试图让其收回话语。
辉育忠不买账,坚持让徐氏向陈越致歉。徐氏虽心中万分不愿,但奈何自己身份地位,辉育忠又不站在自己这边,只能如是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