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袍微微一挥，季老那张苍老的面庞上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喝道：“核考之中逼死一条人命，这后果有多重，你们心里清楚吗？你们以为能够将其抗下？荒唐！”
张龙等人闻言，面色也是微微一变，而王小丽与张羽二人，视乎早已知晓答案，其脸上的表情，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
一双手负在背后忍不住微微紧握，季老此时手心手背也都是汗，他严声问道：“王小丽，你身为女儿身，不该有此手段，却下手如此之狠，明知后果而不可为，为何还要下此杀手？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听闻季老的问话，王小丽此时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不过，她也是很快反应过来，稳住了心惊。
抬起那张精致的面庞，王小丽正视季老，缓声说道：“她伤了我在乎的人，若是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般作为。”
“呵呵......”淡淡的一笑，季老此时缓缓的摇了摇头。
别看王小丽反应的虽快，但是她身子那细微的一颤，却是逃不过季老那毒辣的双眼。
缓缓来到王小丽身边，季老也是缓声说道：“我似乎记得，之前接近钟离夜的时候，在后者取得长枪之后，他似乎也曾一枪洞穿过张羽的肩膀，那时候的他，似乎也伤到了你所在乎的人，还有之前，在瞳术的攻击下，幸明所遭受罪，似乎并不比现在张羽所受的伤轻，那请你告诉我，为何之前不选择出手？”
再一次的问话，让得张羽等人都是一阵惊愕，他们知道，他们在山脉中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季老等人的注视之下，他们与王小丽是队友的关系，怕是季老等人也是早已知晓。
略微沉吟片刻，王小丽便再度说道：“那时候我们的计划还未完善，所以我忍住了，没有行动。”
“那这一次呢？你们的计划完善了？还是说，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季老微微偏过头，看向王小丽。
王小丽此时面庞上没有一丝的异样，美眸一直盯着前方，回答道：“并没有，如今时间紧迫，计划也已经完不成了。”
“所以你对此起了杀心，只因得不到那瞳术？呵呵，这个说法不成立。”微微摇了摇头，季老不信。
他们的目的，是钟离夜瞳术，这点季老信，但是因为得不到瞳术，就对钟离夜痛下杀手，这个说话压根就不成立，他们之间本无深仇大恨，因为得不到，而去取对方性命？季老如何也不会信。
脚步微微后退一步，季老看着众人，此时凝声说道：“你们都是不错的苗子，武道根基都不弱，现在年龄最大的，也方才不过二十岁出头，你们的前途还很广，加入北清灵科之后，有着学院的资源栽培，前途更是一片光芒。不过此时，你们身上已经扛着一条人命了，若是你们再不对我说实话，依旧对我有所隐瞒的话，学院那边，我可没法替你们说情。现在，我已经退了一步了，若是你们告知我实话，或许，我还能解救你们于水火中。”
目光紧盯张羽无人，季老深呼一口气，沉声问道：“我再一问一次，你们的行动，可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
“呜呜......”
身子急速坠下，耳畔的风声之大，重心完全失控，钟离夜的身子，宛如一颗下坠的流星！
感受到耳畔那急速的破风声，钟离夜此时心中一片宁静，没有任何的杂念。
他之前本就是死过一此的人了，如今再度面对死神的到来，他似乎，已经不再想第一次那般惧怕了。
心中纵然有着很多不敢，但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一个悲催的命运.......
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的不再是杨紫萱，也不是王小丽的面庞，而是一场野火烧不尽的火海画面。
这个画面，也是他在狐妖娘娘对其施展瞳术之下，所看见的那个画面。
或者说，这是钟离夜心中的恐惧......
“小妹......”
“哥哥无能......你在那边，这些年还好吗？”
“不怕，我来陪你了......”
漆黑的世界中，钟离夜仿佛看见了一道光芒，此时，那光芒之中，有着一个小孩，整在其面前欢快的蹦跶了。
那小脸之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可爱，她的模样，她的笑容，他的样子，是钟离夜这辈子最渴望见到的。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钟离夜连其影子，也触摸不到。
缓缓伸出手来，钟离夜想要自黑暗中去触碰她，可旋即......
其下坠的身子，终是狠狠的撞击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碰！！！”
虚弱的身子撞击在峭壁上，或是因为常年被寒风所侵蚀的原因，几乎是在钟离夜身子砸落在那石头上之时，那快凸出来的大石，几乎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撞击力道，直接“砰！”的一声，巨大的石头直接被钟离夜的身子下坠的力量，强力撞碎！化为无数碎石落下。
“咔......”
喉咙间猛然一甜，钟离夜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其身上，顿时间断掉了数根骨头，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呼......”
巨石的破碎，并没有阻挡钟离夜身子下坠的速度，依旧如风一般。
“砰......”
“砰砰砰......”
极速下坠的身子，在第一次被一块巨石所阻挡时，钟离夜的身子其后便是在陡壁之上不断碰撞，他此时无力回天，也不想去护主自己的脑袋，任由身子在陡壁上碰撞、滚落。
此时的他，就如同一摊血肉，在峭壁上飞快滚落而下，随着身子的滚落，伤口愈来愈烈，大量的鲜血洒出，残留在那陡壁之上，触目惊心！
其身上，随着每一次的滚落，都会发出“咔咔咔......”的声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呼！！
在陡壁上滚落了大约十多秒的时间，钟离夜此时已经完全死过去了！
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轻盈，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感，他感觉自己很轻，不仅仅是身子很轻，他之前紧绷的神经，此时也是变得轻盈起来。
这......或许就是死掉的感觉吧，解脱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轻松了......
“嘎吱嘎吱......”
在最后的坠落之时，钟离夜的身子自陡崖上落在，撞击在了一颗参天大树之上，其下坠的身子，将大树上的树枝竟是碾压而断。而那断掉的树枝，断裂之处那尖锐的部分，此时都是纷纷扎入了钟离夜的身体中，其身上，再一次伤上撒盐。
不过这些伤，钟离夜已经感知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砰！！”的一声，下坠的身子，此时终是落地，身子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松软的土地，愣是被其硬生生的挤压了下去几厘米，大量的鲜血溢出，将土地染红了一片。
虚弱仅有的生命之力，在鲜血溢出的同时，也是在飞快的消散，这种程度的伤，即便不死，大罗金仙也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