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秋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是不是?”
慕明翰摇头:“竹复再有个儿子对大大统领来说有什么威胁呢?他又不知道竹家对他的企图。所以,不是。”
阮凌秋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我父王干的?毕竟如果夜郎还有个王族活着对大秦来绝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王室一直蠢蠢欲动,万一哪一天虢国夫人府的人被说动了这么办?夜郎复国,就算是威胁不到大秦,但是每年几百匹的宝马良驹也是很大的损失。你这么想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我父皇?”
“嗤,你当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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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府,竹启澄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酒气,从地上的酒坛看来,她已经喝了不少。
虢国夫人屏退众人,经过一番犹豫还是叫了声:“母亲。”
竹启澄惨然一笑:“别叫我母亲,那个贱人才是你的母亲。”
一丝凄厉声响,开始在房间里回响:“有时候,我是说有时候,我多希望你真是我的女儿。当初,我嫁给你父亲,父王就反复告诉我,我是夜郎的郡主,我有责任、有责任为夜郎复国,只要我有了孩子,就杀了你父亲复国!”
“可是没想到,三年整整三年.....我都没有怀孕甚至连怀孕的迹象都没有。当时,我吃药了个各种苦涩的药,我天天向大黑天祈求。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竹启澄像是在回忆:
“我在想或许是因为我心有杀孽?大黑天不准我有孩子?于是我想,只要让我能有孩子!我一定违背父亲意愿,我不会去弑夫!我发誓,我就做一个大统领夫人看着孩子长大,夜郎复国与我何干?可是。可是,没用啊。一切都没有用啊!我等来的,是你父亲和一个女将生下来的你。”
说到这里她哭了几声:“看到你后我一开始内疚、自卑,我以为是我的问题,我不能为大统领生儿育女是我错,我甚至卑微的感激你父亲,因为他没有嫌弃我,没有和我合离,还把你交给我抚养。”
竹启澄看着虢国夫人的眼睛:“那个时候,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将你母亲抬进府来做个小妾?直到有一天.....”
她的脸开始狰狞起来:“直到有一天,我知道我的丈夫、我的夫君、我执爱的人,对我下了药,永远剥夺了我作为母亲的能力。”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现也是母亲,你明白我的感受吗?!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用我做牺牲品?”
竹启澄看着虢国夫人的脸庞:“你,长得真像那个贱人.....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会想到她。我堂堂郡主,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贱人?!既然,你父亲不让我做母亲,那他就别想再有别的孩子,我就杀了你的母亲。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永远不会再有弟弟、有妹妹,你就可以一个人,享受这里冰冷的一切、一切!!”
说完,竹启澄猛灌了一口酒:“这宅子真是漂亮!比夜郎国的王宫还要漂亮……从此以后,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好好守着。”
“父亲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竹启一阵虚弱:
“当初父王把毒药给我,但是我一直犹豫不决,后来父王等不急了,才叫你舅舅动了手。相信我,你父亲的死我和你是一样心痛,我恨他,我不会原谅他!但是,我不想让他死.....真的不想。”
竹启澄说完这句话,口中突然吐了一口黑色的鲜血。神情有些淡然的看着虢国夫人,诡异的一笑道:
“现在,就只剩你父亲欠我的了,他欠我一个孩子,我去阴间问他要,你、你要好好活着.....”
竹启澄接连又吐了几口黑血,虢国夫人走了过去,用手轻轻的抹去竹启澄嘴角的黑血。
虢国夫人嚅嚅的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用地上的熊皮把竹启澄包裹起来,才走出大殿,魂不守舍对冬末说道:“葬了。这间房间封上永远封上。”
然后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很久,很久,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神情默然道:人心,真冷。
太子府阮凌秋和竹沐雨对视而坐,阮凌秋推过一个袋子,竹沐雨接过来打开一看,是那块田黄石的印章。阮凌秋不好意思嗯了一下:“这个是我花了三百贯买回来的,虽然说是物归原主,但太子府真的也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