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倘若这个时候他出面把太医院保下来,就等同于给他们一个救命的恩情,有太医院的帮助,到时查母后的死因会轻松许多。
他对阮凌秋说:“我先进宫一趟。”
阮凌秋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出去走走缓解一下脑力,不然都呆傻了。”
慕眀翰答应下来,“好。”
路上,阮凌秋询问李妃怪病的事。
慕眀翰道:“此事由来已久,可追溯到三年前的祈福大典。”
祈福大典?穿越来这么久还没有听说过,是他们国家特有的节日吗?
“本来一切都照往常一样行进,结果李妃供奉天神的路上不知为何摔了一跤,贡品掉到地上,她脚跛一个月才养好。”
阮凌秋从历史书上学得在古代人民很信奉神灵,尤其祭祀这种活动更是比自身生死还要重要。李妃在祭祀贡品的时候把贡品摔到地上一定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她说:“那李妃没被罚?”
慕眀翰摇头道:“并未,父皇不顾众朝臣反对极力将她保了下来,怪病就是在那时有的。一开始只是轻微腹痛,过一段时间就会痊愈,都没有当回事,后来犯病时疼痛感越来越强,已经到了不能坐的程度,太医诊断为肠痈,开了很多治疗肠痈的药却一直也未见好,父皇因为这件事早就对太医院有所不满,今天是彻底爆发了吧。”
肠痈,在中医上泛指肠胃发炎,但是所包含的范围比较广泛,所以古代的医生只能判断个大概,并不能确诊。而且在古代没有消炎药这种东西,大部分得了肠痈的人都活不下来。
听慕眀翰的描述看样子李妃所谓的“怪病”大概率是肠胃或者阑尾发炎,因为没有消炎药而一直拖延病情导致严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她给开几副消炎药就行了。
阮凌秋吐槽说:“皇上还真是宠李妃,这都能保下来,还要为她杀尽太医院,恐怖如斯,亲,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做出烽火戏诸侯的事?”
慕眀翰道:“应该不会,他也不敢。”
阮凌秋闻声笑的前仰马翻,扑进慕眀翰的怀里说:“那倒是,那倒是!哈哈哈!”
“好了阮阮,有那么好笑吗?”慕眀翰扶着她就怕她不小心摔倒,其实本来也不是那么好笑,可是阮凌秋一想到皇上那副又怂又夸张的表情就笑的停不下来,她擦擦眼泪,“嗯,也就还行吧!”
“快点!再快点!你们是猪吗!猪都比你快!”
远远便传来少年张扬轻狂的喊声,阮凌秋和慕眀翰同时一愣,慕昶?
他怎么也在?
阮凌秋挑开帘子,慕昶趴在车窗处一直催促着车夫快点,方向和他们一样,似乎赶着进宫。
注意到有人在看他,慕昶扭头寻找,和阮凌秋来了个远远的对视。
“停车!阮凌秋?你怎么在这??”
慕昶的马车就停在他们边上,慕眀翰抬手让自家马车也停下。
阮凌秋戏谑操了一句天津话:“呦~介不是三皇子吗?巧了嘿!”
慕昶听不懂她的口音,皱着黑而浓密的剑眉不耐烦地说:“我问你话呢,你聋啊!”
一只手挑开帘子另一端,露出慕眀翰清冷凌厉的脸。慕昶明显愣了一下不敢再猖狂,慕眀翰说:“几日不见,三弟气焰越发嚣张,倒不是之前被父皇罚时的乖觉了。”
慕昶为雷鸣雁回边关的事和皇上大吵一架,挨了结结实实一顿打,纯妃气到一病不起他这才安分下来,这段时日很少出现在人前,皇上也不许他上朝。
慕昶冷哼一声,“太子哥哥最近身体倒是不错,看来前几天心病复发的传闻是假的咯?”
不就是戳脊梁骨吗?来啊,谁怕谁!
“什么心病啊?太子的心病不就是我吗?”阮凌秋俏皮地说:“对吧殿下?我就在你身边呢你能有什么心病,就算真有,我也能给你治好。”
慕昶很是不屑,“你又不会医术,你当我傻?糊弄小孩呢吧你!”
阮凌秋心想那你还真是傻。
她还真就会医术,而且比你们所有人都先进科学。
他对阮凌秋屡次不敬让慕眀翰怒意横生,正要发火,阮凌秋拍拍他的手背对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没必要,他就是个小屁孩,估计想趁这个机会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不过……难呦,他这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事迹估计给皇上的打击不小。”
“行了,嫂嫂和你哥先行一步,一会见啊!”阮凌秋扬声喊完马车撒腿就跑,气的慕昶恨恨道:“谁要叫你嫂嫂……等等,一会见?他们进宫也为了讨好父皇??”
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
“快点给我追上他们!不然就别想在王府干了!!”
后宫。
“呜呜呜……皇上,臣妾好痛……”
李妃躺在床上不停地留眼泪,哭成了泪人,皇上看着爱妃痛成这个样子心都快碎了,愤怒地对帐子外一干围着却丝毫不顶作用的太医们吼道:“还能不能给朕想出办法!再想不出来,朕把你们一个个都拉出去砍了!”
吓得太医们浑身一颤跪在地上发抖,“回,回禀皇上,再给老臣一些一时间……”
“时间!”皇上把药碗砸到地上,“朕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吗!爱妃疼成什么样子!你们是老眼昏花,瞎了,看不见吗?!”
太医们不敢说话,只怕皇上一个冲动真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正在这时,大公公蹑步到皇上身边低声道:“陛下,太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他来就能缓解爱妃的疼痛吗?!该来的时候不来,成天就会给朕找麻烦,跟他母后一个样!”
“父皇。”
皇上发怒时慕眀翰已走了进来,皇上登时默声,慕眀翰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那样说母后,而是像没听见一样淡淡道:“请父皇安,请李母妃安。”
那声音透着寒凉,没有半点父子之情。
皇上脸色不好,却也没像刚才那样不知收敛。
“你怎么来了?”
“儿臣听闻李母妃犯病,疼痛难安,心中焦急特意赶来探望母妃。”
“啊!”
他话音刚落下床帏中又传来李妃痛苦的喊声,皇上顾不得慕眀翰,只顾着安抚她,阮凌秋在外面都听到了李妃的叫声,心想有这么疼?八成有讨皇上注意力的心思在里面故意夸大的。
慕昶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阮,阮凌秋!你们……!”
阮凌秋回头一看,慕昶满头大汗,她却体态端正,十分平静。
“三皇子玩夸父追日啊?”
她打趣地说,慕昶没好气道:“少来,太子呢,父皇呢?那个姓李的女人呢!”
他还没说完里面又传来阵阵叫声,李妃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尖锐,再这样叫,简直是歇斯底里惨不忍听,差点把慕昶的耳朵穿透。
阮凌秋道:“都在里面呢啊,我劝你现在别进去,你父皇可在气头上呢,你这时候去绝对挨骂。”
慕昶才不会听她的话,他来就是讨父皇开心让父皇原谅自己,怎么可能像她一样傻站在门口?
他想明白了只有得到绝对的权利才能做想做的事,到时候,他就能把雷鸣雁接回来……
想到这他决心更加坚定,稍微整理衣装后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