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喷在皮肤上,从前沉溺过的旖旎现在只让飞白觉得恶心,他像被踩着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一把推开了许戈扬:滚开!
不就是安全套吗,你等着。 飞白厌恶地收回碰过许戈扬的手,转身向卧室走。
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要不要告诉许戈扬现在待在他卧室里的是谁。
许戈扬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谈恋爱的时候疑心病比一般人重得多,以前连他跟同学多说了两句话都要刨根问底地问个清楚。
更别提看见男朋友在别人的卧室里。
飞白的手紧了紧,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跟洛予森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顶多给许戈扬心里留下一点芥蒂,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渣男。
想到这里,他只把门开了一条小缝,迅速地侧身挤进去,不想让许戈扬看到里面的人。
飞白带上门之后刚转过身,就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了自己。
洛予森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用手掌抵着门把手,居高临下地问他:外面是谁?
飞白被困在洛予森和门之间动弹不得,他闻见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我前男友。 他硬着头皮说。
死就死吧,洛予森要是这时候非得出去他也拦不住。
洛予森听到这个回答以后停顿了几秒,刚才飞白手忙脚乱地往卧室里藏他时他就猜到了门外那人的特殊性,看小孩儿慌慌张张的,应该是男朋友。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略微有些恼意,有男朋友还来招惹他,小孩儿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他是谁。
没想到是前男友。
洛予森饶有兴味地问:为什么不能让他看见我?
他妈的因为他现在是你男朋友啊。
飞白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咽了口口水: 因为、因为我怕他自卑。
尽管这话听起来不那么真诚,像是为了讨好他现编的,洛予森还是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飞白松了一口气,现在洛予森这边算稳住了。
马上,我给他拿个东西他就走, 飞白抬手搭上洛予森的肩膀,使了点劲儿把他推到床边坐下,师兄你先歇会儿。
他像做贼一样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到那盒安全套以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往兜里揣。
他太着急了,一不小心揣了个空,安全套掉在了地上,一直滑到洛予森脚边。
洛予森看清了那是什么,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飞白正要弯腰去捡,一只手已经先于他握住了那盒安全套递到他面前,伴随着一句低沉的 东西掉了。
他不敢看洛予森的表情,接过来以后就闷着头往外走,连 谢谢 都忘了说。
门外许戈扬正俯身翻看箱子里的东西,飞白把安全套用力地摔在他胸前:拿着滚。
许戈扬却没去捡,他向飞白卧室的方向扫了一眼:找个安全套要这么长时间?
你管得着吗。 飞白轻蔑地说。
许戈扬继续追问:你一个人在家?
这句话的意思就更明显了,飞白没好气道:半个人在家我怕吓死你。
许戈扬被他噎了一下,还想说什么,飞白抢在他开口之前把门关死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拖动纸箱的声音,然后是下楼的脚步声。
飞白趴在猫眼上往外看,确定许戈扬走了以后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化险为夷了。
现在只需要再拖延洛予森一会儿,防止他走的时候撞见许戈扬就行了。
正好还没找到录音笔 靠,不说还忘了,录音笔到底上哪儿了?
飞白回到卧室,假装很从容地翻箱倒柜,而洛予森就那么气定神闲地坐在床上看他找。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检查一下床底的时候,洛予森淡淡地开口道:弄丢了?
第9章 非非的新家教
飞白想到洛予森说录音笔里有重要录音,心想自己要是承认弄丢了得在他那儿扣多少印象分啊。
于是他说:我一时半会儿忘了放哪儿了,师兄你再给我点儿时间
洛予森没搭腔,目光随意地落到了他床头的一本书上:喜欢博尔赫斯?
飞白看到自己放在枕头边上那本《深沉的玫瑰》,没好意思说是睡觉之前催眠用的。
等等,他好像看到书缝里夹了什么东西。
飞白探身把诗集捞过来,从里面抽出了录音笔。
他有强迫症,看书从来不折页,昨天应该是随手把录音笔拿来当书签了。
这么说洛予森早就看见录音笔在哪儿了,故意等到现在才告诉他。
飞白想到刚才自己强装从容淡定的样子,觉得脸颊有点热。
谢谢师兄。 他小声说。
洛予森向他摊开手:不谢。
手指修长匀停,掌纹干净流畅,这只手两天前帮他握住过咖啡杯,贴过他手背。
飞白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把录音笔递给他。
洛予森接过来,站起身向门外走:下次会另外给你准备一支新的。
送他出去的时候飞白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不到,他还有半个可以自由挥霍的上午。
洛予森下楼的时候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狭小的楼道里回荡,他以前没住过这种不装电梯的老式居民楼,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会在楼道里晾衣服。
其实他本可以让司机过来取录音笔,但不知怎么就对飞白住的地方产生了些好奇,想着上班之前拐过来看一眼。
楼下的门是一直敞开的,有住户为了进出方便直接用砖块抵住了门,他看到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想也不知道小孩儿住这儿安不安全。
说起来当年他在 s 大念书的时候一位长辈给他在附近的高档小区买过一套房子,毕业以后他就不常来住了,但也没有卖掉或者出租,因为占有欲一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