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禁军欢呼起来,高沉贤也笑道:太好了,皇上没事就好。
温无玦缓缓松开了捏得死紧的衣袖,咬了下唇。
这该死的萧归。
不一会儿,他便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策马跑到跟前。
相父!你怎么来了?
萧归的声音十分惊讶,你身体不好,进来容易看不见的,快跟我出去。
他不由分说地将他相父从小轿子上打横抱了下来,又放在马背上,翻身坐在他身后。
萧归低低笑道:相父是不是担心我?
温无玦视线模糊,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相父不用担心朕,朕出入习惯了,眼睛都适应了,看得清清楚楚。
他还得意了?
温无玦冷声道:我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萧归愣了一下。
看了看,这才注意到他相父脸色不好,似乎是生气了?
呃这是最后一次了,相父,朕保证。
周遭都是禁军,温无玦不想在众人面前让他没脸,于是沉了沉脸色,不再说话。
众人纷纷折返,出了后山,模糊的眼睛便渐渐恢复过来。
回到丞相府中,温无玦一下马,便径直去了书房,轰的一下把门关上。
相父,你听朕说!相父!
丞相?
公子?
温无玦自认是平和冷静的人,然而这次,他却真的怒了。
萧归真是固执如蛮牛,拉都拉不回来。
他就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什么事,别人会担心焦灼么?
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的泥腿子!
温无玦兀自在房中提笔狂草,简直气死了!
丞相府后院庭中。
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大夫正在捣药。
蓦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老大夫抬了头,吓了一跳,忙行礼道:皇上万
行了行了。萧归没耐心地拦住他,从怀中掏出来一截头部白生生、尾部裹着泥土的玩意儿。
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东西?
老大夫愣了,忙接了过来,仔细瞧了好半晌,才激动地道:是啊是啊,就是草民给皇上说的那味药材,这可好多年没见了,皇上是在哪里找到的?
龙域潭。萧归道。
难怪。老大夫倒是不意外,那里有很多野生稀罕药材,只可惜瘴气太浓了,尤其是这个东西,是在每年冬末才长出来,最是烟瘴浓郁的时候,很多商人都不敢去
好了好了。萧归打断道:这能不能把我相父的病根治了?朕可是冒着被相父打死的风险进去的,他现在还在恼我呢,要是不能治,朕就把你脑袋摘了!
老夫人呵呵一笑,能治能治,皇上放心,这是古书上的方子,想来不会有差。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欸?丞相怎么会恼皇上,他年底还让草民做个药包,压成一片,说是缝合成什么口罩,可以戴在脸上,遮住口鼻,进入后山的时候,可以吸收掉一些烟瘴
老大夫还在絮絮叨叨,萧归却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他相父以为他喜欢进去打猎,所以让人给他做这个?
叫口罩的玩意儿?
他心头狂喜,甫一抬头,便猝然撞见花园长廊拐弯处,他相父长身玉立,默然站在那里,不知来了多久。
萧归轻笑着走过去,悄然搭上他的腰,趁着那老大夫还在研究着那药没有注意,迅速俯下身在他相父的嘴角边亲了一下。
相父真好。
温无玦眼底微热,身体没有移动,任他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