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生告诉了他答案。
阿容,他不该碰我的东西。秦生伸手,像抚摸宠物一般地顺着秦容的发顶,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次了。
这次是手。
下一次,我就不确定是什么了。
之后,秦容再没见到过那个alpha,也再不敢和任何人靠近。
他被迫的成为了一座孤岛。
十八岁时,秦容进了秦宅,他踏进去的第一眼便瞧到了站在楼梯口的秦峋。
漂亮精致,穿着小西服,像个娇贵的小王子。
小王子好奇的看了他一会,才慢慢走下来,伸手握住了他,我是阿峋,漂亮哥哥你叫什么?
自那件事后,秦容再没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过,他后背条件反射地冒出大片虚汗,克制住把手抽回来的冲动,他僵硬着说:小少爷,我叫秦容。
小王子纠正道:是阿峋。他又道:哥哥的名字真好听。
秦容却因这句话,脸色霎时惨白。
被扭断手的alpha也说过这句话。
哥哥你蹲下来点。
精神恍惚了的秦容依言照做,刚蹲下来,秦峋就贴了上来,他说了什么,秦容几乎一个字都没听到,除了最后一句的标记。
年少时抑制剂带来的疼痛,让秦容时至今日都恐惧万分,他脸色难看了一瞬,小少爷,我也是alpha。
秦峋不高兴的拧眉,是阿峋,不是小少爷。
后背被汗淌湿了,血脸在眼前不断地出现,秦容惶恐地看向隐在阴影里的秦生,待他看到对方点了头,才如释重负的应下这个称呼。
哥哥要记牢了,只能叫我阿峋。
小王子扬起笑脸的瞬间,秦容仿佛看到了光。
但这时,秦生走了过来,光源顿时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了。
秦生淡淡道:走了。
是。秦容抛开脑海里多余的想法,站起身来跟上秦生。
走到三楼时,秦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秦峋仍站在客厅中央,他看到了秦容,所以他高高举起了手。
哥哥。
作者有话说:感谢乜野打赏的鹦鹉螺*1
第四十九章
在秦宅的日子并不难捱,充其量是从集体宿舍搬到了大单间,若硬要说区别,那就是多了个跟屁虫秦峋。
秦峋整日里哥哥长,哥哥短,跟在秦容身后跑。
在这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差,除开秦生回来的时候。
秦生回秦宅的频率很固定,逢周一、三、六,像是为了完成特定的任务。
每次回来,会让秦容去他的房间过夜。
他算是秦生养大的,对秦生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心,是病态般的服从。
尤其是alpha血淋淋的模样,让秦容意识到,他是被拿捏在手里的稚鸟,羽翼未齐,更遑论逃离。
偶尔,他的内心深处也会发出微弱的疑问这样是对的吗?
这个念头很快就压下去了。
但秦生从不碰他,他任由秦容在他的卧室里随意走动,做什么都行,唯独不可以踏出大门。
而他就安静地坐在角落沙发里,这么一坐,就是一夜。
起初,秦容不懂这是何意,直至他无意间碰倒了摆放在书架上的相册。
洒了一地的照片,边缘泛着黄,瞧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照片里是年轻时的秦生与另一个人,他们或并肩,或搭腰,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亲密。
明明是印着美好过往的照片,却让人看着生出满腔冷意。
因为照片上的另一位主角,全被划花了脸。
力道之大,照片都被划穿了。
秦容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连忙弯腰去捡照片,秦生一定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这些照片。
可他还没来得及捡完,秦生已经推开门进来了,在一瞬间,秦容浑身的血液凝固了,泛起阵阵寒意。
他僵硬着头,缓缓转过去,只见秦生逆着光,一脸平静地睨向他。
秦生走过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声响,泛着冷光的鞋头踩住了其中一张照片,恰巧是另一人的身体。
他盯着看了一会,慢条斯理地捡了起来,而后食指弹了一下正面,嘴里跟着逸出一声叹息,阿容,你在好奇什么?
秦容后背快要湿透了,头紧紧低垂着,听到秦生这么问时,他忙不迭抬起头解释,不是,不是好奇,是我不小心碰倒的!
他太恐惧秦生了,那一张alpha的血脸,至今没能从他的梦镜中消失。
呵呵,瞧不出情绪地笑了一声,秦生坐到了他平常惯坐的地方,照片被随意地扔到了地上,朝秦容勾了勾手,过来。
秦容咽了咽口水,缓缓站起身,却冷不丁听见秦生说:跪着走过来。
秦容一愣,秦生虽生性残忍,却从未如此折辱过他。
秦生唇角微勾,他已经四十多了,笑起来不同照片里的张扬青春,是久经阴谋般的老辣狠毒,声音里含了一丝警告,跪下。
下一秒,秦容不再犹豫,顺从地跪了下去,一步一步挪到了秦生的跟前,秦生揉了揉他的发顶,动作分明是轻柔的,可秦容却忍不住咬紧了牙根,仿佛他能预警到即将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在呼吸之间,一股剧痛从头皮处传至四肢百骸,秦容难以遏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他怕疼,任何疼痛仿佛在他的身体上都能放大千百倍。
秦生不为所动,拽住秦容的头发,贴近自己,低沉着道:做错了事就该受罚,阿容,你说对吗?
秦容颤着唇说:是。
秦生又笑了声,另只手拍了拍秦容僵硬的脸,可阿容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秦容面容扭曲,我不该看到照片。
不是。秦生拽紧头发,听着秦容发出一声一声的痛哼,他眼里沉着冷光,再给阿容一次机会,错在哪了?
秦容痛苦地拧紧眉,疼得刺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我、
不知道。
可秦容不敢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嗯?
秦容说不出话来了,苍白的面容上是两道泪痕。
秦生抬手擦拭掉眼泪,凑近秦容,哑声道:阿容真不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拽住头发的手挪到了秦容细长的脖颈间,逐渐用力,眼看着秦容的脸从苍白到酱紫,在他掌下拼命挣扎。
在最后一刻,他终于松开了手,一脚将秦容踢了出去。
秦容像是个被撕碎的玩偶,残破地缩在地板上。
可秦生仍没打算放过他,他一脚踩住秦容的侧脸,目光冰冷,宛如在看一堆死物。
你是我养的狗。
高兴了赏你顿骨头,不高兴了你死在那个角落里都不会有人看到。
所以,不要再让我从你的脸上,看到犹豫反抗。
秦生问:知道了吗?
待秦容缓过来,秦生已经走了,凛冽的寒风穿过窗户大肆进军,吹得窗帘不停地翻飞,他踉跄着起身,将一身痕迹弄干净了,才离开了这间屋子。
从三楼缓慢地走下来,远远地就瞧见一团人影缩在他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