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你只要以后长点心,别到处乱跑就行了!”陈珍珍老气横秋的瞥了我一眼。
“行,我肯定不乱跑了。”经此一战,我也是真的怕了,不用她说,我也不会再乱发脾气了。
在我的帮助下,陈珍珍很快就拆了灶台,我们把东西搬出去扔到还在烧着的柴堆里,陈珍珍又马不停蹄的拿出符纸,在灶台后面的烟囱口烧着,口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行了,弄的差不多就行了,我约了人,咱们赶过去就差不多了。”陈百顺拿着削成的桃木剑出来,劝住陈珍珍道。
“成,我再检查一下咱们就走。”
陈百顺让我去洗手,清点一下傻杰的东西,看看有什么遗落的。
我检查的时候发现,傻杰的包里除了我之前从大伯家给他收拾出来的一些衣服,还有陈家湾开的证明信。
傻杰原本的户籍是周家庄的,现在写成了陈家湾。身份也由孤儿变成了陈百顺的远房亲戚。
“我在城里还有些面子,你放心,傻杰过去不会受罪,会有专人伺候一辈子。”陈百顺见我看着证明发呆,安慰我道。
我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点头说道:“嗯,我信师叔。”
陈百顺这样的安排,对傻杰来说是最好的结果。除了傻杰神智不明,带在身边诸多不便不说,我的身边危险重重,傻杰的确不能跟着我。
可怎么说,他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我把背包背在身上,拉着傻杰的手跟着陈百顺他们出了门。
临走之前,陈百顺在院门口画了一道血符,说这个院子从此就彻底的荒废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历经生死,发生了诸多奇怪事情的院子,突然就有点不舍。
我们出了村子,到外面的公路上,拦上去县城的班车。
我中学是在乡里上的,长这么大去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家里出事曾经被人带着去过县城,自己从没去过。
周家庄到乡里要跋山涉水,去县城走路的话要好几天,现在山里修了路,坐班车的话也要四五个小时。而我之所以不去,除了距离太远,再就是舍不得那几块钱车费。
上车之后,陈珍珍给我们四个人打了票,用的是傻杰的钱。
我和傻杰的命都交到了人家手上,自然也不能心疼那笔钱。而在张爱雯的解释之下,我也彻底承认了自己是个害人精的事实。
只是我现在有些困惑,张爱雯是俯身在傻杰身上,她又说要侍候我,傻杰走了,她还能回的来么?
心里有事,我也无心去路边的风景,不过这会路两旁全都是雪和雪融化后的斑斑点点,倒是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雪化后道路泥泞不堪,车行缓慢,一扭一歪之下,傻杰靠着我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我用纸擦了擦他淌下来的鼻涕,发现他突然张开了眼睛,眼睛不眨的盯着我看。
看他眼神不对,我心里一惊,轻声叫道:“张……”
“嘘!”对方轻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唇齿轻动,清脆的声音顿时在我脑中响起,“我来见上公子一面,是想告知,我被那鬼物所伤,最近一段时日都恢复不了元气。公子不用担心,只需要跟着陈氏爷孙,便可逢凶化吉。”
话音响起之际,傻杰晶亮的眼神突然有几分闪烁,像是受伤之人消耗着极大的力气。
我刚想问张爱雯以后如何找我,车子突然一抖,傻杰身体一晃,坐直身体吸溜着鼻涕问:“到了吗?”
我一看他愣瞌瞌的眼神,便知道张爱雯走了,真正的傻杰回来了。心里一失落,对傻杰也没有好脾气,把他拉回我肩膀上一靠,不耐烦的说道:“还没到呢,你再多睡会吧!”
不一会就听到傻杰的轻酣声,我原本的担心,也因为张爱雯的现身而稍微有所缓解。看了一眼外面的地形,距离县城还远,便身子朝着玻璃一歪,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之间,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敲玻璃,睁眼一看,一个烂了半个脑袋的老太太正呲牙咧嘴的冲我笑,顿时睡意全消,起身就要往旁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