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小区走的路上,我接到毛大伟的电话。
“赵锁,你来陪我喝两杯。”声音疲乏、慵懒,肯定是出事了。
我问了他地址,然后快步走过去。
我找到毛大伟时,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三个空的啤酒瓶,还有一瓶马上见底了。
真看不出来,毛大伟这小子酒量还不赖。
我在他对面坐下,把那半瓶啤酒抢了过来,“你干什么呢,喝这么多,明天不上班啊?”
毛大伟抬头看着我,醉眼朦胧的,突然,他抓住我的手,爬在桌子上“呜呜”着哭起来。
“咋了这是,咋还哭上了?”
毛大伟抽抽噎噎着说,“赵锁,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我是个废物?”
“谁说的,看我不削他去。是不是白静仪?”
毛大伟摇头,“是黄天富。这不马上快月底了嘛,每个人的销售量出来了,我又是垫底的。黄天富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是个废物,说我没给公司带来效益,就是在这混日子。他还说,我下个月销量要是再上不去,就让我收拾东西滚蛋。”
黄天富那个王八蛋,他肯定是因为上午的事情没处发火,就把火发到毛大伟身上了。我每次去新锐都把毛大伟带着,而没带他的走狗,他肯定早就看毛大伟不顺眼了。
那人真是心眼比针孔还小。
我拍拍毛大伟的肩膀,“你放心,你肯定走不了。等我坐上他的位置,我让他第一个收拾东西滚蛋。”
毛大伟以为我在开玩笑,“吭哧”一下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很认真地说,“咋,你不相信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纪沐晴已经答应我,只要我把那十万件的积压货处理掉,那台的单子她就给我吗。而且白静仪可是亲口答应过我,只要合约到手,她不用考核,就直接提升我……”
看毛大伟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没相信我的话。
我也懒得再解释了,等坐到那个位置上了,他就知道我不是吹牛的了。
“别喝了,我送你回去。”我把毛大伟手里的酒杯抢了过去,“你在这坐着,我去结账。”
毛大伟忙站起来,“咋能让你结账,这都是我花的,我去……”
我看他醉的不轻,走路都摇晃,让他歇着。他拉着我,非不让我去。我们两拉扯来拉扯去的,毛大伟脚底打滑,一下扑到隔壁桌一个女的身上。
那女的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画着浓妆,张口闭口都是粗话,“你妈比的,你眼瞎啊,往我身上撞。”
毛大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和那女的一桌还有两个男的,他们纷纷站起来,将我和毛大伟围住。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女人就那么好欺负啊?”
另外一个板寸附和,“赶快跪下,求我嫂子原谅你。”
几个小屁孩还在这装古惑仔,我将毛大伟拉到身后,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你们也看到了,喝多了,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歉也道了,你们就别和他计较了,就当是给兄弟一个面子,成不?”
那女的朝我脸上“啐”了一口,“你脸大啊,凭什么给你面子。”
黄毛态度强硬,“跪下磕头,磕到我媳妇满意为止。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
毛大伟醉醺醺地跑上前来,似乎想说什么,结果一张口,“哇唔”一下,吐了那女的一身。
那女的跟鬼叫似的,“恶心,太恶心了。这个人就是故意的,老公,你快帮我教训他啊……”
黄毛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酒瓶,气势汹汹地对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你黄爷的厉害……”
说着,酒瓶子劈头盖脸朝我砸了下来。
我站着没动,乐呵呵地看着他,可我脚上的动作没闲着,只不过我的动作幅度很小,没人会注意到。
我一脚勾住身旁的长凳,稍稍往前一拉。
那黄毛猝不及防,被长凳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鼻子都冒血了。
板寸和非主流女忙上去搀扶,那黄毛满嘴是血,说话都不利索。
他用手指着我,示意板寸过来教训我。
板寸捡起地上的酒瓶,大叫一声,朝我冲了过来。我一脚踢他脚腕,疼的他“嗷嗷”直叫。
我逼近非主流女,一字一顿地问,“还要我兄弟道歉吗?”
非主流女吓的直吞口水,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用,不用了。”
“哼。”我走过去,扶起醉醺醺的毛大伟,对老板招招手。
老板诺诺着跑过来,我给了他一张红的。老板给我找了钱,我便搀扶着毛大伟离开了。
周围人纷纷对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完全无视。
几个小屁孩,对我来说,我连半成功力都用不到。
我把毛大伟扶到他住的小区,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单元几楼,毛大伟又醉的很厉害,说话都不清楚。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带到我那去了。
把毛大伟安置妥当之后,我就坐在沙发里,点燃一根烟,想着那十万件货的事情。
烟是好东西,能解乏、能消愁、也能让你的大脑活跃起来,灵感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