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楼下前台给他一个文件袋,他仍没多想,以为是什么工作文件,到了楼上才打开看,视线霎时就凝固了。
再拨她的电话,已是关机状态。
他问云霜,并从云霜那边确认了云雾来前一晚上向妹妹透露了要离婚的讯息,理由不明,并被告知云雾来已经在飞往巴黎的航班上。
她居然又一次不告而别。
祝凯旋气不打一处来,给她发了信息:「云雾来,你真有种。」
祝凯旋没有第一时间追往巴黎。
最直接最客观的原因是他的五年多次往返签到期了,直接斩断了他追过去的可能。
更惨的是,那会正逢周六,领事馆周末不上班,他就算再焦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老老实实等周一人家上班。
至于为什么晾了她五天,因为他很生气,他知道云雾来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发脾气,但他思来想去没找到原因,他一个洁身自好的五好青年,黄赌毒嫖一样没沾,不聊骚不跟异性搞暧昧,上一次别的女性有亲密接触还是抱了一下傅行此家的小屁孩,到底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翻脸到要离婚?
这个女人又一次闷声不吭跑走,她把他当什么了?
他生气到一点也不想哄她。
一直到过来巴黎的前一天晚上,他开车在路上不小心跟别人发生了剐蹭,找保险电话顺便翻到了储物盒里的离婚协议书,才后知后觉地猜到云雾来突然翻脸的原因。
不过,他次日一大早就要飞往巴黎了,也不差那一点时间提前哄了。
到底谁教她的,翻到离婚协议书了,连问都不用问他一声,直接自己拟一份新的给他,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她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字叫“沟通”吗?
他算是想明白了,对付云雾来不用白费口舌,最好的办法就是扔到床上操一顿,她才能老实。他就是太惯着她了,对付这个女人不能绅士,不然她得寸进尺。
可到了此时此刻,他没忍心用之前决定好要对付她的方法,心里是无奈,是面对她眼泪的心疼,还有终于又把她抱在怀里的踏实。
“我的错,我应该第一时间找你的。但你为什么就不能问我我一声?自己白白气了这么多天,划算吗?”
云雾来的哭已经停止了,但是抽泣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过了好久,她的声音里又带上一丝哭腔,她说:“我不敢,我怕你承认。我以为你一定会承认的。”
祝凯旋反问:“那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真的签字吗?”
云雾来没搭腔。
说实话,不怕。
签了也没用。
因为什么呢,因为她在协议里,财产分配那边,牛气哄哄地加了个括号,里面写着:乙方并不稀罕甲方的破钱。
这种协议,就算签了字应该也没法生效吧。
“乙方并不稀罕甲方的臭钱。”祝凯旋把那句话背出来了,他啼笑皆非地低头去看她,“那甲方稀罕乙方的香钱,分甲方一半,行不行?”
云雾来有点窘,耳朵开始泛红,这句话她经过好一番犹豫,实在气不过才加上去的,后来坐上飞机了她就后悔得要命,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不严谨,实在有失形象。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就顺便随着方才翻涌上来的哭意小声哭了几声,试图转移祝凯旋的注意力。
祝凯旋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说:“你要不要喝点水啊,你不渴吗?”
云雾来摇头。
哭了这么久,也说了这么多话,确实是有点渴,但她不是很想离开他的怀抱。
但祝凯旋下一句话让她宁可没转移话题,他说:“随你,一会别失水过多脱水就行。”
就在她反省是不是自己思想太过龌龊的时候,祝凯旋在她的惊呼中把她打横抱起来了,他在屋子里四处看了圈。
这是他第一次到她巴黎的住处来,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地方比他想象中小很多,也没有他想象中豪华,他原本以为她混到这个份上了,应该会住很好的房子。
不过收拾得挺整洁的,看起来很舒服,符合她一贯的龟毛风格。
“哪个房间是你的?”他问。
云雾来脸埋在他胸口,跟只鹌鹑似的,不肯说话。
“不说就客厅了。”祝凯旋作势要往沙发方向走。
客厅毕竟是公共区域,云雾来怕他来真的,眼一闭心一横:“不要,左边,左边那个房间是我的。”
“乖。”祝凯旋说着,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包,大步流星把她抱了过去。
云雾来心脏猛跳,下意识想拖延时间,出尔反尔:“先等一会,我渴了,我想喝水。”
“我不渴。”祝凯旋不为所动,“一会我分你点。”
进到房间,他没空参观她的住处,反脚踢上了门,就把她往床上扔,自己单膝跪上床去,俯下身去吻她。
云雾来的毛病又犯了,她闪躲着,非常嫌弃祝凯旋:“可你这衣服是脏的呀,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闭嘴。”祝凯旋额角一跳,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又去捏着她的下巴诱哄,“先让我亲会。”
说是先亲会,事实上亲着亲着他就开始耍赖了,想直奔主题,不肯浪费时间去洗澡。
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也已经不能再等。
“我很干净的。”他咬着她耳朵,去拉她的手,“不信你检查……”
云雾来的意志力早就被打倒了,她抽不出手,只能被他带着动,唯有嘴里还不肯服软,欲拒还迎地推搡着:“不要,你去洗,你为什么这么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