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木之华停在原处,将杖身向左|倾斜了15度,那模样似乎是在看他们俩的热闹。
穆雪松握起拳头掩住嘴,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那个,翠先生,你好你好,你应该听得懂我们说话吧?
翠木之华前后左右的摇晃了几下,然后再次向着他挨近了一些。
穆雪松:?
法杖见他没反应,便又往前凑了凑。
穆雪松不确定的看着它,随即缓缓举起右手:你这是让我拿着你的意思吗?
没有丝毫停顿,翠木之华直接把自己塞进了青年的手掌中。
在那一瞬间,某种不可言喻的微妙感觉,自穆雪松接触法杖的五根手指之间轰然炸开!
有未知的力量从翠木之华中传递过来,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过四肢,穆雪松情不自禁放松了心神,他微微眯起眼,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好不舒适。
与此同时,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是年轻还是衰老的声音,在他脑中温和地说:
你好。
穆雪松眨了眨眼,他的意识逐渐清醒,目光重新定格在法杖顶端的绿宝石上。
呃。他将法杖举起来了一些,狐疑地问: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枚绿宝石蓦地一闪:是的。
冒昧叨扰诸位,有失礼节之处,吾深感抱歉。
穆雪松:
卧槽,这根魔法棒还真的会说话!
穆雪松看了看手里的权杖,接着他扭头打量尤里西斯,然后又再次转回来,重新看了看翠木之华。
行吧。
反正这里是魔法世界,不管是猫咪开口说话,还是魔法棒在他的脑袋谦卑的说自己有失礼节,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穆雪松小声嘀咕:呵,以后就算是卫生间里的马桶突然打起喷嚏,我大概也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他刚嘀咕完,脑子里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唔,有趣的比喻。
穆雪松:
穆雪松干脆向后靠坐在书桌的桌沿上,一边让那根长长的生命权杖斜倚在自己的右手边,而后,再将指尖轻轻搭在它那略有些粗糙的木质纹理上。
本来挂在他右肩处的尤里西斯见状,顿时被刺激得喵喵大叫,姿态狰狞的跳到了青年的左侧肩膀上。
穆雪松没管它,只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翠木之华,一边道:你能直接在我脑海中说话,那是不是也能直接听见我脑子里想的东西?
生命权杖挪动了两厘米,似乎在寻找一个更为舒适的倚靠姿势:一般的持有者,不能。但如果是吾主的话,可以。
穆雪松了然的点点头,转而又问:刚刚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是?
生命权杖有问必答地说:是光明的力量。它可以洗涤你身体和灵魂中的损伤,也可以让吾与你快速建立联系,以便更好地进行沟通。
生命权杖:当然,也能检测出这具身体是否已经被邪灵附体。
穆雪松的脸颊微微抽动,他闭上嘴,目光炯炯的盯着手里的法杖看了几秒。
尤里西斯注意到他的沉默,不由暗戳戳又凑过来:怎么了?你和这老东西在说什么?
穆雪松没理它,生命权杖微微转动,那奇异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善意。
无需紧张,阁下并不是邪灵,而且,你的灵魂之力远超凡人。
穆雪松的眉毛微微扬起:哦?
生命权杖:以吾之角度旁观,阁下的本质就像一团炽烈的星火,亦或蓬勃的晞光,你的存在可以影响许多人,也能够拯救许多人。
它这几句话说得又高大上又彩虹屁,穆雪松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便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这家伙真的很有神棍气质啊
怪不得能被称为教会的五大圣器之一。
如此想着,他干脆指了指对面正在书写核心公式的暮雪,问手中的权杖:那你能看出那一位的本质吗?
生命权杖再次转动了半圈,声音缥缈不定:那是,所有矛盾的集合体。
穆雪松好奇道:哦?那是什么意思?
生命权杖微微震动,在他脑海中说:
那是,白与黑,光与暗,圣子与魔鬼,救赎与毁灭。
他早已死去,却仍然活着,是为光明,是为邪灵。
穆雪松眸光微闪,他掏了掏耳朵,哂道:喂,你这是准备念诗吗?听起来还挺押韵的。
生命权杖停顿了一秒,随后,便继续用高高低低的语调述说着:
他是罪孽,是需要消除的种子。
他是万厄,是人为编织的诡物。
他是
穆雪松蓦地收紧五指,牢牢攥住了它。
砰!
一团黑色的火焰自他掌中腾起,烈炎从那只手掌与法杖之间的微小缝隙中喷薄而出,随后蛇一般转着圈,在整个杖身上攀爬游走,炽热的高温灼灼燃烧着法杖表面的那层褐色木纹。
没一会儿,生命权杖就被火焰燎成了一根漆黑的烧火棍。
这位绿眼睛的黑发青年拧起了眉毛,神色间带着几分不悦与警告。
他用余光瞥了眼仍在忙碌的同伴,随后微微低下头,压着声音同手中的法杖道:我不是很喜欢你的某些用词。听着,如果你继续这么说话,我不介意同你打上一架。
生命权杖在黑色的火焰中停止了吟诵。
它慢吞吞的道:很遗憾,阁下暂时还无法撼动吾之根本。
是啊,但那又怎样?穆雪松咧开嘴,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凶狠,青年低声道:我只是很不高兴,想要揍你一顿而已,打不打得过无所谓,只要能揍的到你就行了。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语,盘在杖身上的黑焰凝成蛇影,它吻部大张,头颅向下猛地一扎,啊呜一口就把大半颗绿宝石吞进了嘴里,然后开始扭动着身体蹭来蹭去的对着那颗宝石撕咬起来。
生命权杖:
穆雪松恶霸一样攥着它,就仿佛正掐着它的脖子似的。
快道歉。他亲切的威胁对方:不然老子就把你的宝石给敲下来。
生命权杖顶端的宝石连连闪烁。
那道声音叹息着,似乎有些无奈,又仿佛还挟带着些许慈爱:阁下可否听吾说完?
穆雪松坐在桌沿上晃了一下腿:你说,我爱听不听。
生命权杖没有理会还在攀咬着它的黑焰,又轻缓地继续颂唱道:
站在吾眼前的人类。
他是罪孽,是需要消除的种子。
他是万厄,是人为编织的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