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起身,对着云宋躬身,随即又看向王誉,“小王大人,请吧。有些话还得好好的说清楚。”
云宋想开口的,可是容洵一扫过来,她的话便被压下去了。
容洵就是有这种威力,明明只是看着你,什么话都没说,可你就是被镇住了。
王誉也起身,看了一眼云宋,道,“我无事,你不必担心。你做你的事情,我这样也挺好。比起之前,现在反而轻松。”
云宋看着他,这个时候要倒霉的是他,他怎么还宽慰自己?
一想,便又担心他。毕竟自小长大的,她和王誉还有姚安的感情是不同的。
王誉也不看王时,径自出了船舱。登上了岸,有人过来将他抓了。只还顾着王时的面子,不大用力。
王时先下了船,他一直盯着那些抓他的人。要是过分的话,他定然要说的。可他们做的并不过分,一定是容洵交代好的。
他好端端的被容洵拉下了马,心底很不爽。
容洵没走,倒像是等着云宋先走。
云宋看着容洵道,“在这件事里,阿誉最无辜。”
这话一说,容洵便知道云宋明白了他的用意。且她并没有阻止,可见是赞同的。
容洵道,“若他什么都没做,才是无辜。皇上,交给微臣吧。”
云宋心里叹气,不交给他又怎么样?他会听她的吗?
云宋道,“阿誉颇有才名,你们注意分寸,莫要寒了众多读书人的心。”
这已经是拿得出对容洵施压最好的借口了。
容洵微微颔首,将那一抹笑意掩藏了。
脑子转的倒是快,还知道施压了。
容洵和云宋也上了岸,王誉已经被人带着上了马车走了。王时也走了。他留着没什么用,还不如想着如何周旋。
云宋也要登车走,突然有人策马过来。马在他们跟前停下,那人匆匆下马,将书信奉上,“皇上,丞相,边境急报。”
云宋感叹不好,忙将信接过来看了。她看完,又递给容洵。
容洵这么处变不惊的人,看到信的内容,也不由蹙了眉。
因这信上的内容又给他们出了一个大难题。
北渊国太子赵丹,暴毙了。
——
王时驾着马往家赶。这一路上,他又气又恼。最后他把一切的罪责推到了陈氏的身上。
他跳下马,进了府,直冲院子,然后气呼呼的一脚踢开卧房的门。
陈氏还在和府里年长的嬷嬷商议着给云诗裁新衣的事情。因她还觉得王誉并不反对婚事,与她不冷不淡的只是因为上次骗他的事情还没过去。但最终还是会过去。
王时突然怒气冲冲的进来,两人都吓了一跳。嬷嬷赶紧先退出去了。
王时便指着陈氏,将晚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陈氏一时懵了,随即掩面痛哭,她这些日子到底做了什么?竟把自己的儿子逼成了这样?
又问王时现在王誉如何,只说关在牢里,这事轮不到他插手。容洵和高显全权负责。
陈氏一听,王誉落在了这二人手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王时掐了人中,她才醒了。
一醒又哭。
王时不忍再苛责。
陈氏便哭着问,“老爷有办法吗?不能叫阿誉去那种地方的。”
王时叹气,道,“我再想想吧。他太傻,干出这种蠢事来?你怎么竟没发现?”
陈氏语塞。又想起以前王誉说过的话,才发现不是无迹可寻。一时又十分愧疚,若她早发现端倪,若她不强迫他成亲,或许事情不会到这个地步。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王誉竟是对当今圣上……
想到,又觉得有些羞耻,难怪王誉从不肯说出来。
王时其实并不打算马上出手,他知道,容洵要求的,自己会来和他说。他只是要想好该怎么应付。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匆匆来报。原是宫里来人了,说有边境急报,皇上叫他进宫议事。
边境能有什么事?
王时一边想着,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等上了马车,又问宫里来的人,“这消息什么时候知道的?相爷可知道了?”
那人道,“听说皇上半路得了急报,将丞相半路拦下来一道进宫了。奴才来找大人,还有姚大人。”
王时打消了一些疑虑,既然还找了姚轲。那边境的事情便没有刻意先避开他的。
他放下车帘子。那来传召的寺人唇角勾了勾。果真容洵没料错,王时要问这话。好在他提前交代了该怎么回答的。
容洵的确是故意延迟了召王时进宫的时间,为的是他能在王时和姚轲到之前先和云宋有商议的对策。
一旦王时介入,事情的风向就会有所改变。可这事,不能不通知太尉和御史大夫。
可容洵争取来的时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