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正要进帐篷,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三丫一把揪了到旁边去了。
“三丫,你拽我做什么?”
三丫道,“里头在谈判呢,刀就架在桌面上的,十分骇人。你进去能有什么用?”
姚安面色一变,问道,“怎么回事?”
三丫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道,“北渊国太子突然死了。幸亏我们知道了,否则殿下就被他们骗走了。”
“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三丫摇头,“说是病死的。上次来就听说瘦的跟只猴似的,估计身体差吧。这事还是将军拦下的,咱们正准备走呢,将军来了,说不能走。还把北渊国太子死得事说出来了。好家伙,对面的人知道呢,不告诉殿下,就想把殿下带走呢。两边差点打起来。现在将军和北渊国的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在谈判。”
姚安朝那帐子看了看,道,“将军不打算让殿下走?”
三丫皱了皱眉,道,“应该是吧。”
应该两个字让姚安彻底站不住了。
秦松的态度很重要,如果只是应该是,那绝对不够。赵丹死了,云容决不能再嫁过去。
姚安直接冲进了帐篷。
北渊国的人想拦,大魏的人就要出手。以至于谁都没动,放任姚安进去了。这时候,谁先动,谁不占理。
姚安一冲进去,就发现三丫说的是对的。里头的气氛能把人压抑死。
冷兵器就这么搁在案上,冷冽的光叫姚安怔了一下。可他还是几步到了云容跟前,中间还隔着徐姑姑。
姚安道,“你们没受委屈吧?”
徐姑姑福了身子,“秦将军来得及时,我们没有受委屈。”
姚安放下心来。
然后到了秦松身边。那人周身泛着冷气,姚安都感觉到了。
他看了一眼跟前的人,身上也有胄甲,眉目刚烈,看起来也是个武官。
他道,“你们的太子死了?”
那人回道,“嗯。”
姚安又问,“这事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人道,“得知消息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姚安两手撑在岸上,身体前倾,道,“也就是说,明知道死了,还要来接人。并且还打算瞒着不让我们知道,是不是?”
那人也不狡辩,道,“是。”
姚安一拍桌子,道,“人都死了,还结哪门子亲?殿下去了是个什么身份?”
那人道,“自然是太子妃。”
姚安气疯了,道,“还太子妃?太子都没了,哪来的太子妃?”
那人道,“两国同意的和亲。太子即便是没了,太子妃过去,也会有太子妃的荣华在。”
姚安气的脏话都要出来了。可他不是个说脏话的人,他是个读书人,文明人呢。
那武官大约看出来,姚安并不是管事的人。跟前的长公主也不是管事的人,。真正能说上话的还是对面的秦松。
他看向秦松,道,“将军。贵国皇上答应了长公主殿下和亲,不论我们太子什么情况,这门亲事都该继续下去。应当说,在贵国皇上同意之时,长公主殿下已经是我们北渊国的太子妃了。秦将军出面阻拦我接回我们的太子妃,恐怕不妥吧?”
秦松道,“殿下不适应北边天气,偶感风寒,需要歇养几日才能动身。贵国刚失去太子,想必也十分忙乱,不如先把太子的身后事处理了再说。”
那武官一气,却又不敢发作,只想着要以理服人。
秦松的名声他是早就有所耳闻了。边境之所以能够这么平安,就是因为秦松守了这一方国门。若不是他的孟虎军威力吓人,北渊国早打过来了。
先前小试牛刀几次,都败了,北渊国便有所忌惮了。若不然,也不会和那哧勒族合作。
武官道,“秦将军,和亲干系两国盟约,你若执意如此,恐怕不好交差吧。”
秦松举了一下刀,又重重的搁下来。兵刃落在案上的声音沉沉的,叫人肃然。
秦松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再说什么的话,可能就要先问过我的刀了。”
武官被噎住。他想了一下,道,“殿下要休养几日才能回去?”
秦松道,“这个说不好,恢复好了,便能走。你要是不忙,就在这等着消息也行。”
武官眼角直跳,可他也惧那把刀。自然不是单纯的惧那把刀,而是惧那把刀代表的秦松和孟虎军。
武官起身,出了帐篷。
秦松也起身,对着云容道,“殿下先安心待着。”
云容微微颔首。
秦松大步流星的出了帐篷。姚安赶紧跟出去了。
因他从秦松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个秦松态度就是不明确。也不说云容一定不能走,也不说她一定要去北渊国。
姚安冲到秦松跟前,伸出双臂将他拦了。
秦松身边的副官见势就要拔刀,被秦松给止了。
姚安问道,“你什么意思?到底殿下是去还是留?”
秦松道,“你是何人?”
姚安道,“姚安。”
秦松道,“原来是姚大人家的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早回永安城去。”
说完就要走。
姚安退后两步将他又拦了,“你没资格决定我的去向。我且问你,你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
“等。”
“等什么?”
“等圣旨。消息我已经派人传到永安城去了。皇上若说留,便留。若说放,就放。”
姚安觉得好笑,“又是他?怎么殿下的命运都他一个人说了算?”
秦松淡淡扫一眼姚安,眼中的鄙夷丝毫不掩饰,“因我们是臣,他是君。我是,长公主亦是。”
校尉跑过来问,“将军,我们现在去哪里?”
校尉和秦松说话的态度明显恭敬,与姚安说话时的态度简直是南辕北辙。
秦松看他一眼,道,“还去你们留宿的镇子上。”
校尉叉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