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王时激怒了。他抽手的同时,反手给了陈氏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站在门外正要过来的云诗啊的惊呼出声。
这件事,王时没想过让云诗或者其他人看到的。可是有时候就是会出人意料。王时觉得,如果不是陈氏那么不识大体,揪着不放,不至于成这样。
王时对云诗道,“你的婆婆知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很不开心,你帮着宽慰宽慰。”
说完,大步走了。
云诗实在是惊呆了。但绿儿推了推她,她忙跑过去,扶着陈氏起来。
将陈氏扶着在桌边坐下,陈氏转头趴在她肩上哭得梨花带雨。
云诗从没见过这种情形,按理说真的舍不得王时,也不必伤心成这样。她脑子不笨,想着这里头肯定还有什么缘由。可她毕竟只是个儿媳妇,没有到女儿这一层血缘关系,便也不多问了。
等陈氏哭得累了,这才停下来。
云诗见她眼睛都肿了,忙叫绿儿去备热水,给她热敷一下。
陈氏拉着云诗道,“今日的事情,叫你瞧见了,我这个当婆婆的真是太丢人了。”
云诗忙道,“母亲多想了。我嫁了阿誉,你也是我的娘呢。这种事情不丢人的。没有夫妻间不吵架的。以前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总因为父亲吃的多喝酒多吵架。以前觉得吵架很烦,后来母亲过世,却怀念了。”
云诗说着,红了眼眶。
陈氏忙握了她的手拍了拍,道,“好孩子,以后在我们王家,一样的,这里都是你的家人。”
云诗点点头,又反过来宽慰陈氏,“公公性子急躁了些,娘不要放在心上了。”
陈氏只叹口气,道,“我和他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你和阿誉好好过日子,不要管我们了。”
云诗点点头。
陈氏又道,“现在开春了,在家里闷坏了。让阿誉带着你到处走走。如今皇上也不在宫里,阿誉闲下来了,你们有的是时间。早点怀上孩子,就更好了。我带孩子,才不管他。”
云诗被戳到了痛处。因那事,王誉在努力了。可一直没有用。且王誉的那点事,或许对他行房事产生了印象,她担心还能不能好起来。如果不能好,以后还怎么怀孩子?
世人都以为怀孩子是女人的事情。她生不出来,大家只会说她不中用,不会怪到男人头上。且她还不能说出来,因说出来,丢了自己男人的面子,也是打了自己的脸。
不提孩子还好,提了孩子,云诗就烦躁不安起来。
她只好道,“我和阿誉在努力呢,娘不要着急。”
陈氏也不催促,道,“孩子的事情也是个缘分。我怀上阿誉的时候,也是过了一年。后来怀上第二个,过了两三年呢,都以为怀不上了。不过那孩子福薄……你们年轻呢,我不催。不过早点生养,对你身子有好处的。年纪大一点,就不如以前轻松了。一个太少了,至少两个,我也就知足了。”
云诗点头,顺着陈氏的话,也不反驳。
婆婆在期待着呢,她不好灭了她的希望。
说到了孩子,陈氏又有了依托的希望。她也不想说云诗打罚下人的事情了。
她自己的事情处理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去说云诗呢。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她天天对这个人好,对那个人好。可以说对王时以前是没有不听从的,给他生孩子,相夫教子,从无怨言。对他温柔体贴,有时候晚了,连洗脚水都是她倒得。可到头来,到底图了个什么?
男人就是这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她又想拿自己的经验之谈告诫云诗。可一想,那是自己的儿子啊。人都是有私心的,她能说自己夫君的坏话,因她和他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可那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别说王誉没什么问题,便是有,她当母亲的也得护着。
云诗又宽慰了几句,这才走了。
她知道,夫妻两口子的事情,最终还是得靠自己想清楚走出来。可她因为陈氏提了孩子的事情,回去之后便又不开心起来。找不到人发泄,她便砸了屋子里许多陈设。砸完之后,心里变舒坦了许多。
绿儿这些日子,已经摸清楚她的脾气了,虽然觉得她变了许多,可也都顺着她了。她砸完东西,就赶紧叫人收拾了。又弄了云诗爱吃的,叫她吃的开心些。
那一边云诗刚走,陈氏就唤了心腹丫鬟。一打听,才知道王时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东西。她一时间又难过起来,自己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可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
第二日,王时便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他也不多耽误,没吃午饭便上路了。
刘光亭知道他也离开永安城,便觉得肩头都松了下来。当天下午,便叫人收拾了东西又从姚府搬出来了。
姚夫人很懵。
可姚轲早已看穿了一切。
送刘光亭到了门口,又叮嘱道,“你有空就过来,和你伯母多说说话。你在,她与我少置气了许多。你这要走,我还真是不舍啊。”
刘光亭笑着应下了。
刘光亭要走,又被姚轲给拉住了,他小声道,“这几日我夫人一直夸你来着。你是怎么哄女人的?传授一些给我。她近来脾气大得很,我都不敢进房了。”
刘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