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弦儿,对吗?”
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乳名,吕律调禁不住怦然心动,在她的记忆中这名字只有儿时听幼儿老师这样叫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上了小学和中学,同学和老师都不再了解她的过去,只知道她是由政府出资供养的烈士遗孤,所以,就再也没人这么叫她了。
“请问您是…您要找谁?”
吕律调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她只能将问题反问回去,以便给自己留有回旋的空间。
“我受人之托联系你,因为一个你我都知道的原因,所以我不能在电话里讲的太多。”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一种彼此都能明了的口吻作了最简要的解释。但吕律调丝毫也没有放松追问的力度,她坚持问道:
“我需要您明白告诉我,您怎么得到我的电话号码?”
对方沉吟了一二秒钟之后,声音沉重的说道:
“她既然能够生下你,当然就能够找到你,孩子。我是在替一位母亲转达她对自己女儿的问候。”
犹如晴空响过一声霹雳,吕律调的浑身猛的一震,击中她的不是一道闪电,而是一股暖流,泪水抑制不住的噙满了眼眶。母亲、女儿。再普通不过的血缘关系,对她而言却是一种奢望,母女重逢的向往已在梦中重复了千百次,但她的印象里却还从来不曾有过一个清晰的母亲形象。对那一刻的期待已成难以实现的梦想,不成想,如今她来的竟如此之快,如此意外。
“哦,您是说…”
吕律调所受到的震撼,令她一时语塞。反复撞击着她的是电话里那句温柔的话语。母亲对女儿的问候!吕律调跌坐在椅子上,手举着话筒轻轻的颤抖。
“我以下的话只说一遍,请你记好。”
话筒里的声音温厚而和缓,像施了魔法一般令吕律调深信不疑。
“请你在今天下午三点之前,务必赶到东湖度假村e座503号,我姓孙,我有你母亲带给你的口信,过时不候。顺便提醒一句,这关系到你母亲的安全,请清理干净再来。”
直到对方挂断电话之后许久,吕律调举着电话的手还依旧停留在耳边,迟迟没有放下来。她没想做出回应,但“下午三点,东湖村e座503室”这几个字却已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此刻,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的吕律调,已将今晚的任务抛到了脑后,一心所想的都是尽快赶去会见那位带来母亲消息的传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