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阿煜。”
她听见那个小江北这样说。
一时间天旋地转,江北只觉得头顶的太阳大到让她晃神,脚步都要站不稳了。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原来曾在幼年,如此地喜欢过顾珩弈。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许多事,让她忘记了,再也不记得原来自己也曾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白光大盛,原来喊住她的那道声音又出现,似乎想叫住她。江北张了张嘴,想喊住面前的人,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切都刺眼地厉害,直到一切都看不见来,江北只感到眼角一阵湿润,她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白。
是医院,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顿时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脑海,她毫无反抗地被顾珩弈压在车上,侵犯着,她挣扎不了,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醒来之时,就已经在医院了。
动了动手指,却发现一旁的被子好像被人压住,江北忍着全身的疼痛趴起来,顾珩弈就趴在一旁,眉目英挺,正在睡梦中。
她的心突然就愤怒起来。
自己之所以躺在这里,全部都是面前的人造成的。她抬眼看过去,窗外已经是蒙蒙亮,想必也已经快到清晨了。
她看向手腕上的表,借着外面昏暗的光依稀可以辨别出,现在不过才五点整。
顾珩弈还在那里沉睡着。
江北忍住手臂的酸痛,从背后拿过枕头,高高举起,目光怨恨地看着面前熟睡的顾珩弈。
江北,只要轻轻压下去,这一切,应该也都结束了吧?
没有无穷无尽的折磨,没有任何时候自尊被撕碎的恐惧,只要轻轻地按住这个人的口鼻,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顾珩弈这个人了。
鬼使神差一般,江北举起手,慢慢逼近了顾珩弈,差一点,就差一点。
咔嚓。
一旁的手表还在不停走动着。
江北突然像失去了所有力气,骤然放下手机大口喘着粗气,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地全部都是汗。
她望过去,指针正好走到了二的位置。
过去了十分钟。
江北,她在心里懊恼,你在坐着什么?难道因为和顾珩弈呆地久了,你也要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了吗?
她还有大好人生,何必和这样一个人渣赔上自己的一生呢?
停下了动作之后,好像意识也清醒了,江北颓然地靠在墙上,目光却隔着一阵虚无投向了顾珩弈。
这是她喜欢过的人。
这是当年,她年少无知,偷偷在心里,放了很久的人。
不过时间走得太快,她下意识地,就选择了忘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