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沉声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再有狐媚惑主者,乱棍打死!”
一众小厮侍女齐齐低头,“奴婢谨记。”
温酒又道:“将军正当少年,娶妻纳妾是迟早的事,你们若是聪明便安分些,日后也不是没有飞上枝头的机会。”
“奴婢不敢!”
别人府里那些勾引主子的侍女,最大的风险也就是被主母发现了一顿毒打。
这位谢将军倒好。
守身如玉啊!
一剑就取你狗命,就算她们这些人里原先有抱着别样心思的,如今也不敢再逾越了。
没过多久,小厮就把侍女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全部清理了。
偌大个院子里,只剩下谢珩和温酒相对而立。
谢珩皱眉道:“你来这么快做什么?”
温酒:“……”
要不是你把动静搞得这么大,我能这么快跑过来吗?
“快把衣衫穿好。”
谢珩有些不太自然的别开眼。
庭前的梅花开的正好,少年的目光便落在那上头。
温酒轻咳了一声,把扑在身上的外衫穿好,再看谢珩,这寒冬腊月的,居然穿着一件内衣就在外边走动,也不嫌冻的慌。
“长兄也进去加件衣裳吧。”
她说完,转身边走。
“阿酒。”
谢珩在身后唤她,“我方才……”
温酒接的很快,“不过就是杀了个狐媚惑主之人,即便是皇上,也不会怪长兄的。”
虽然这里头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谢珩和那个死了侍女自己知道。
“是,事实便是如此。”
谢珩扬眸,微微扬了扬唇。
少年站在阳光下,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温酒知道他不算什么好人,也知道他会满手鲜血,可这少年站你在面前微微一笑,便已经胜过这世上万千美好。
温酒取出袖中的青玉递给谢珩,缓缓道:“这个,还是长兄自己保管吧。”
谢珩没接,“你帮我收着。”
温酒有些诧异,按老郡公的反应来看,这块青玉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
可谢珩说的这般随意,反倒让她有些不太确定。
“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谢珩忽然说道。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眸中流光百转。
这一刻,仿佛不管温酒问什么,他都会如实相告。
“没什么。”
温酒极其认真的说:“长兄那些秘密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告诉我,这样,我大概能活得久一些。”
她想活得久一些。
把前世那些遗憾都一一抚平,人生本就无常,难得糊涂。
谢珩笑了笑,应了声“好”。
少年说:“若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阿酒,我没什么想要对你隐瞒的。”
温酒眸色幽幽看着他,没什么需要对她隐瞒的。
只需要这一句,便够了。
……
谢珩在府里养伤,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大多都是那些在议政殿上决意要至他于死地的,现如今也是来的最勤的。
少年闭门谢客。
温酒使唤着那些小厮侍女把整个府邸都清理了一遍,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再有异心,也没什么空闲搞幺蛾子。
这将军府不大也不小,总共加起来也就五个院子,大约是因为在冬季,府里的景致有些萧条,屋里也没什么摆件陈设,清理完之后,便得格外的……家徒四壁。
温酒手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越大越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