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叹了一口气,“温酒说,她会一辈子留在谢家。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她没同我说过。”
谢玹愣了一下,眼眸里全然都是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觉得温酒迟早是要走的。
“现在知道了。”
谢珩把洞箫扔给他,“她才十五岁,许多时候做事欠考量,你同她计较那些,不是自己找罪受么?怪谁?”
以前在谢府的时候,都没人搭理谢玹。
那时候,可不见三公子脾气这般大。
“十五岁。”
谢玹低声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她真是那样说的?”
“我骗你作甚!”
谢珩理了理袖子,颇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谢玹坐到一旁的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屋里有些安静。
素衣少年的眉头却渐渐的舒展开来。
谢珩坐到他对面,屈指敲了敲桌面:“想明白没?”
这人要是敢比温姑娘还麻烦,他就只能上手揍了。
揍完,肯定就能想明白。
谢玹抬眸,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长兄还有何事?”
一副“没事你就赶紧走”的表情。
“想通了就出去办事。”
谢珩道:“男子汉大丈夫,成天矫情的跟个娘们似的,阿酒都比你大气!”
“谢珩!”
谢玹怒而起身。
他是不爱说话,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
谢珩不咸不淡道:“老子没聋。”
谢玹面色发青,“你是谁老子?”
“你瞧你。这是重点吗?”
谢珩揉了揉眉心,“人家姑娘都知道家国大事理应在前,你再看看你自己。”
上了几天朝才知道,那些高官王爵吵起口水仗来和街头卖菜的大爷大妈没什么区别。
因为大金使臣想要带走那两个皇子公主的事情连续吵了好几天,谢珩脑袋都被他们吵疼了。
这事还是没有定论。
谢玹面无表情道:“家国大事自有该操劳的人操劳。”
这人一副甩手不干的架势,谢珩横眉,“你去不去?”
少年威逼的模样,让谢玹越发不悦,“不去。”
“当我没问。”
谢珩打了个响指,转眼间,几个青衣卫瞬间从屋檐窗花各种地方翻了进来,围在谢玹身侧。
少年微微笑道:“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几个青衣卫应了声“是”,上手便去抬谢玹,后者自个儿站了起来,“长兄!”
“不喊谢珩了?”
少年微微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好像完全没看见谢玹已经面色微怒,不紧不慢道:“我想了想,送完颜凌云和她那个孬种哥哥出城的事儿,由你去做再合适不过。”
谢玹闻言,面色微变:“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主杀,你却要在这个时候放?”
谢珩不屑:“那群老糊涂做了半辈子的软脚虾,如今好不容易硬气一回,却是连脑子都不要了。”
若是要杀。
他早在长宁江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何必把人弄到了帝京这么麻烦。
谢玹道:“你这个正三品的上将军才做了几天?”
“管他几天。”
谢珩毫不在意,继续道:“完颜峪刚死,大金国内乱刚开始,大金使臣刚来帝京的时候,只字不提完颜烈和完颜凌云,却在完全处于下风的时候提这一处,你说是为什么?”
谢玹不吭声。
他猜到了个缘由,却不想顺着谢珩给的那根线继续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