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邱庭端着现磨的咖啡,刚离开厨房,一身家居服,站在他们对面,冷淡的看来一眼,转身上楼。
饭桌上,许邵祥只能吃些清淡的蔬菜,喝些稀粥,他刻意当许初年不存在,一个劲的教育女儿,还告状说许初年用她的手机,将身为阿爸的他给拉进黑名单,“阿爸又不会害你,我跟你讲,他连对父母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苏南沫拿着筷子,夹起一筷土豆丝放碗里,又有双筷子夹了糖醋排骨放她的饭上,排骨肉已被他剔骨,内里敞露着皮筋。
是她最爱吃的部位。
许邵祥见不得他们亲昵,作势又要发话。
“小沫啊。”肖慧适时的转移话头,笑道:“今晚你住客房里,小沫哥哥就委屈下,睡在沙发上吧。”
苏南沫没意见:“好。”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家。
至于阿年,他还是不肯说话。
两个卧室里都搭配有浴室,一楼的大浴室是公共的,肖慧却让她去他们的房间洗,洗完澡正好陪他们聊天。
三个人去了二楼,许初年只能去大浴室,没人教他调热水,他自己一摸索就会,出来时头发潮湿的冒着热气,将毛巾盖住发顶,揉搓起来,舒姨正抱着棉被走向沙发,想起他的洁癖,放下棉褥,回头说:“这被子枕头都洗的特别的干净,我们会定期消毒的,你就放心吧。”
许初年把毛巾搭在后颈,道:“谢谢阿姨,我来吧。”伸手展开棉被铺平。
舒姨乐的轻松,“行,那你早点休息。”
许初年拍拍棉褥,捋去多余的褶皱,直到舒姨离开,他才不再继续装,擦干头发,抱起棉被悄悄地上楼,溜进唯一的客房里,往地上一铺。
脱掉鞋子,跳上去狠狠蹦了蹦。
想要我们分床?做梦!
他一转身,飞扑进软床里抱住枕头,亮亮的盯着门外。
沫沫怎么还没回……
晚上十一点,四壁漆黑安静。
苏南沫探摸着寻到墙上的按钮,一按,房间透亮,床上的被褥微微鼓起,不由得奇怪:“阿年?”伸手戳了戳那团被子。
“哗”的一声,露出黑亮的双眼,额发细软,裹着被子挪过来,伸出手臂一下搂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她就被压在了被褥上,再覆来沉重的身躯压着她,直往床垫里陷,房门还没关,苏南沫拍打他的背:“快起来……”唇角被薄唇啄了啄。
“沫沫,我好想你。”
世界里冰冷的黑暗,慢慢龟裂,被她的气息充盈填满,许初年贪恋地啄着她的味道,再吻住,呜咽:“好想你好想你……”手臂折着她圈紧。
被亲密的夹在他和床褥间,她呼吸艰难,想起房门没关,又急得她发燥,推攘的劲更大,催促道:“快点,我是有正事要说……”没说几个字,就被他的舌径直探入。
不管她怎么推打,挣扎,都完全撼动不了身上的人,咬住她的嘴牵出细密的水液,拥抱交缠的温度愈来愈烫,烘着皮肤发潮般,双手摸索着游移上她的脸庞。
苏南沫是真的怕,照阿年跟阿爸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如若真被阿爸逮到,光是想到这,她脸色一变,发了狠地捶打:“够了……快放开我……”
背部被捶的闷响,虽然不疼,但如果惹急了她,最后吃亏的只有他自己,许初年对不被她理睬感到后怕起来,只好听话的停下,看着她,那双黑眸里裹着浓稠的欲想,声音也沙沙的:“沫沫,我要跟你一起睡。”
她吸着气,“你先起来。”
他不依不饶:“我起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如果我说不呢?”
许初年就把头一低,胡乱地亲着拱着她,眼睫刷着她肌肤发痒,濡濡的叫唤:“沫沫,求求你了,我真的好想抱着你睡觉……沫沫,沫沫……求求你了……”
这都多大的人了,她心下羞窘,紧忙地按住他脑袋,逼他和自己对视:“你先答应我的要求,我再答应你。”
被她严肃的模样唬的一怔,他亮汪汪的眨眼,“嗯,什么要求?”
到这一步,苏南沫还是生了些畏怯,深吸一口气,狠狠地豁了出去:“明天跟我去看心理医生。”
果然。
他的神情顷刻就变了,从怔愣到愕然,到惊痛的不敢相信,最后苍白着脸,偏偏用很轻的语调问:“你觉得我有病?”他唇上的血色淡弱,沉沉的眼帘垂了下来:“沫沫,你觉得我是神经病吗?”
“不是!”这一句,足够吓得她手脚并用抱紧了他,慌张的辩解,“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太极端了,不是说你有神经病。”
“极端……?”
许初年明白了,将她的衣服整理整齐,搂过她温柔地抱住,凑近亲了亲,满是依赖:“我只是太爱沫沫了。”
“不过——”他话音一转:“如果沫沫真的想让我去看心理医生,那就去吧,我听沫沫的。”
凌晨。
别墅的主卧,原来紧闭的房门“咔” 的一响,声音极细微,门便被人推开,一抹模糊黑影走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
床上的两人睡得沉,其中有男人在打着鼾。
猛然就炸起高声喊叫:“许绍祥!”静寂里,又是在梦境,无异于惊雷在平地轰爆开,炸得人心脏缩到最高点,他吓得要蹦起来,瑟缩地躲到旁边,心扑通扑通要蹦出喉咙眼,接近窒息,肖慧也受到惊吓,跟着迷糊的坐起,两人挨到一团。
台灯一亮。
暗光里,显出床边颀长的身形,他含着笑,慢悠悠地坐进沙发,长腿伸开,再交缠:“我发现,你们一直在回避一个事实,而且,还不断试图抢走沫沫。”
他脸上的笑便透着邪戾,说话时露出一颗未长开的虎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来找你们了。”
那两人被吓得不轻,迟迟还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