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宁耸耸肩,若在她提出手术的第一时间,他们应下她可能还会说上一些减少风险来宽慰人心的话,但事实证明,丞相府并不值得她花这份心思。
“明烛!你莫不是真以为本相不敢将你怎么样!”赫连容的一张老脸有些扭曲变形,许出万金难求的紫凰竹本来就已经是肉疼,无奈被加上三万两白银他也不得已忍了。
但现在这人告诉他,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样的结果让一心想让儿子无恙的赫连容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的消息。
“不,我很怕丞相对我下杀手,毕竟在这药堂门口你都能对我动手。”
徐昭宁直言不讳,“不过人活一世,哪有不死,若真有一天我死于丞相之手,自会有人还我公道。”
这话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赫连容,她并不害怕他的威胁。
赫连容是真的第一次遇到这种软硬不吃的人,站在原地脸上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徐昭宁则是将帷幕收回来,然后大步走进药堂,在经过赫连容身边时留下一句,“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若丞相能担当这样的一份风险,便半个时辰后见,若不能,明烛会当丞相今日不曾来过药堂。”
大堂里李之棠见徐昭宁终于走进来,走过来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徐昭宁摇头,“我之前吩咐的东西可都备好?”
“早就已经备好,只是小姐,你确定赫连丞相他会应下你的条件吗?”李之棠刚刚可是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见赫连容朝小姐动手时,更是心提到嗓子眼。
“会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人在走投无路毫无选择的情况下,通常会一再地降低标准,将就再将就。
李之棠点头,对于小姐的话他是无条件的相信。
如徐昭宁所说的那般,半个时辰后赫连丞相亲自送来了一个条形紫檀木盒和三万两银票。徐昭宁当着他的面,验证了紫凰竹是真品后,让李之棠带人将昏迷好几个时辰的赫连玉明给抬进了已经消毒好的诊房。
“若丞相不放心可以在大棠里等候,但在明烛手术期间不容许有任何的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徐昭宁一边任由白术替自己穿上连夜赶制出来的手术服,一边背对着赫连容交待。
“之棠,你将郡王安排在药堂的侍卫调来,守在诊房门前,本公子需要绝对的安静。”
“神医放心,就算是拼了在下这条命也定不会让人打扰到公子手术的。”李之棠大手一吆喝,北风领着五六个暗卫便走了出来,分列两队守在赫连玉明的诊房前。
赫连容见状,面上虽有怒容,但难得的没有开口反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昭宁一眼,然后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诊房里,白术已想法子撬开赫连玉明的嘴将熬制好的麻沸散给他灌下,徐昭宁进来后便开始给刀子消毒,然后进行开腹手术。
这是徐昭宁在古代的第一场手术,也是徐家药堂名声升级的荣誉之战,徐昭宁和整个药堂的人都很重视,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小心再小心。
而此时的城郊,通往皇觉寺的小道上,一辆青布马车车轱辘被陷泥中,马车里的人被迫下车来,神态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