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老耿头杀心已起,我坐在地上慢慢往后退,他叼着烟不慌不忙提起那根大木棒,柔和地说:“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不会让你遭罪。让你跟姓罗的一样!”
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姓罗的,难道是罗老师?罗老师死了吗?不会吧。
“你,你把罗老师怎么了?”
老耿头笑:“那小子仗着自己开的是胡家堂口,找我谈判,想要挟我……瞎了他的狗眼!他中了我下的蛇毒,估计已经上西天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面前,粗又大的木棒举起来,“我送你们一起上路!”
对准我的脑袋狠狠砸下来,挂着重重风声,一出手就是死手,没有丝毫犹豫!生死一刻,我不能坐以待毙,使劲儿往旁边一滚,一棒子砸在地上。
黑暗中,木棒头和地面瞬间碰撞激起的火星子。
我喉头上下窜动,这老小子真是动了杀心,刚才要是没躲开,脑袋就得当场开瓢。
我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刚才小腿肚子被砸,疼痛难忍,一瘸一拐往院子跑。老耿头如同老猎人,不慌不忙,一步步跟在后面。
我头上都是冷汗,腿疼的发不上力。
老耿头在后面冷笑:“你如果能从我手心里跑出院子,活该你命大。如果跑不出去,爷们,这辈子你就算栽在这儿了,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瘸着腿往院门跑,提不起速度,小腿肚子疼得一抽一抽。
老耿头在身后两三步的距离,陡然举起大木棒,对准我后背就是一下,我疼得“哎呦”摔在地上,两只手都在抖。
“别遭这个罪了,乖乖认命吧。”老耿头走到我面前,一口吐掉嘴里的香烟,把武器举起来。
我回头看看院门,至少在十几步之外,跑是肯定跑不出去的。可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一个山沟里,我tm得多冤啊,我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啊!老耿头杀人啦!”
老耿头翻了翻三角眼,眉头立起来:“你这样只能让我往死里弄你!喊也是白喊,我院子周围二百米之内没有第二户人家,扯破嗓子也没人救你。”
木棒对准我的脑袋砸了下来!
我就地一滚,勉强躲开,想都没想,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这次我没有往院门那里跑,而是折身往房子方向去。
老耿头在后面啼笑皆非:“本来想在院子里宽宽敞敞送你上路,你想进屋也行,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他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只要加快一步就能到我身后,然后打死我。
老耿头太自信了,我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怎么吃都是吃,索性想看看我怎么折腾。
我拉开屋门,一头拱进他的屋子,老耿头这时候像是想起什么,“我说小伙儿,你别打烂我屋里的东西,还得收拾。你要是过分的话,别赖我下手无情,不能让你这么痛快死了。”
他快走几步跟了上来,也进了屋。
我用最后的力气快走几步来到高低柜前,在老耿头追上之前,一把抓住柜子上他女儿的相框。
老耿头眼珠子瞪圆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提高嗓子:“放下!”
我靠着高低柜,一手抓着相框,然后另一只手进兜里摸出打火机,“蹭”一下擦出火苗,对准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