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到了极点,对胡月也有些失望,虽然能理解她的不容易,但失望之情还是抑制不住。
现在到了下午五点钟,山里黑天很早,晚霞已经遍布天际,光线不是那么强了。
农家大哥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随,越走越深,山林中光线越来越黯淡,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看不清路了。
他把手电打开,靠着树喘了两口气:“再往前走,就是好几条岔路,你打算往哪个方向去?”
谛一在心念中说:“我的番天印有感觉,往正西方去。”
我问胡月,孩子好了没有?
胡月告诉我,进山的时候,她就把魇术给撤了,孩子已经好了。
我点点头,对大哥说了感谢的话,让他现在可以下山了,剩下的路我自己来走,孩子在家已经恢复了健康。
大哥本来阴沉着脸,听我这么说,脸色好了一些。
谛一在心念中大声呵斥:“现在不能放他走!让他再带一段路,你自己走山路太慢,太慢!现在要抢时间。”
我怒极,把这股火压了下来,对大哥说,你可以走了,多谢带路。
大哥看看我,关心地说:“天色已经晚了。小伙子,你一个外乡人在山里前行非常危险,我再送你一段吧。”
我客气了两句。大哥拍拍我,开始往向西的方向前进,我背着大包跟在后面。
夜深林静,四周一片死寂,整个山脉在远方昏黑的天空下延伸,黒幽幽的轮廓依稀可见。一阵山风吹过,极其阴冷,不知从哪传来几声动物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周围的环境黑得一塌糊涂,大哥忽然停下来,用手电照着正前方,脸色白得像张纸。
我用手电照过去,这一看头皮也有点发麻。
前面的大树上缠着很多红色的飘带,每个飘带下面都挂着一个连着一个的三角形布料旗帜,每面旗帜上都绣着古怪的图案,有的是盘膝的人,有的是狮子,有的是山羊,夜风一吹,这些飘带连着旗子前后乱晃,场面有种无法形容的邪气,浑身不舒服。
“再,再往前走就是禁区了。”大哥喉头动了动:“小兄弟,不能往前了!”
谛一的声音在心念中响起:“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番天印的反应很强烈。”
我告诉大哥,你可以下山了,我要继续往里走。
能看出来大哥是真想帮忙,但是眼前的危险让他犹豫不前,最后拍拍我说:“小兄弟,要不是我拖家带口的,冲你这个朋友,我就帮你了。但是我确实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冲他抱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一个人来到飘带前,一矮身钻了进去。
一进去马上就感觉到温度下降,一阵山风吹过来又阴又冷,像是到了深秋。
我背着大包,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勉强往西边走去。走了一段回头去看,大哥居然还没走,守护在禁区之外,用手电画着圈,给我打信号。
我心头稍暖了一些,有了底气,继续进发。
这里几乎没有现成的山路,靠着自己一双脚踩出来,山势越来越险恶,周围阴气森森,抬头上看,天空也是一片黑暗,乌云密布的,看不清月亮。
走了很长时间,我已经完全迷失,前后左右不分方向,眼前都是一棵棵大树。这时谛一忽然道:“不好,快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