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谛一的指示,现在只能硬闯,我看了看,路口一共有三个人,都是彪形大汉,随便拎出来一个,收拾我都轻松的。
胡月道:“我来。我用魇术魇住他们,鸿运,你只有很短的时间,马上冲过去。”
我在暗处藏着,胡月的灵识化成一股阴风吹了过去,那几个大汉都是肉眼凡胎,哪认得出来,抽着烟聊着天。突然一阵风就到了,这些人像是迷了眼,烟雾蒸腾,呛得直咳嗽。
机会出现了,我深吸口气,蹭着他们就过去了,等跑过拐角,心还砰砰跳。迷烟散尽,几个人都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个大汉突然惊叫:“血月出现了!”
我抬头上看,月亮慢慢遁出黑云,露出一角。就这一角像是鲜血浸染一般,出现了红色,缓缓向着周边扩散。
谛一沉声道:“血月开始了,赶紧上山!”
胡月回归了肩窍,我顺着小路往山上爬。西郊这座山看着不高,可极是陡峭,山坡上有很多人造阶梯,此时空无一人,四周静得可怕,偶尔能听见深林中传来鸟叫声。
天空的月亮已经有三分之一被血色浸染,今晚的月亮确实诡异,变得很圆很大,要是仔细去看,还能看到上面的陨石坑。
我忽然想起一样东西,汗毛竖了起来。范雄的那幅画《戴森球》,上面也画了血月,画上的月亮和今晚真实的月亮很像,都是又大又圆,血色浸染,细节都能看清楚。
我愈发感觉到,范雄的这幅画预兆着什么,其实答案已经在画里。
我一边爬山一边回忆画的内容,血色满月的时候,地上的东西都会气球化,慢慢向着夜空升腾。
气球化?那是什么意思?指的是什么,难道今晚观赏血月的人都会变成气球腾空吗?
我加紧脚步,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盛,终于爬到了山顶。
西郊的山顶上有一大片的空地,还有类似咖啡馆这样的消费场所。
此时所有的店面都关着门,只有幽幽的路灯照明,偌大的山顶广场,此时此刻空空荡荡。
我没看到有谁在,孤零零地走着,路灯下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广场的最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四层建筑物,那里是全市有名的观景台,四面八方都是落地窗,按着七八个大望远镜。
我走到观景台前,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抬头上看,月亮已经移出了黑云,整个高悬在空中,血色浸染到三分之二。从左上开始,大半已经成了血红色,只有右下还是淡淡的白色。
如同深红色的妖魔在以不可抗之力侵入白色的少女。
这个时候,胡月在心念中喊了一声:“鸿运,看最顶上!”
我抬起头,勉强看到,观景台最上面的天台上,有个人正走来走去。前面还有一个长长的画板,蒙着布,不知道画着什么。
我眯缝眼仔细去看,那人正是范雄,穿着风衣,风很大,风衣下摆整个吹起来,血红色的月光照在灰色风衣上,形成一种很难形容的油画效果。